第41章 北平往事（2 / 2）

“城内守军见我将儿子都带到了城头，也就绝了弃城而去的念头，实在守不住就只能殉城了！”

“这时候你奶奶站了出来，别看她是一介女子，但却是将门虎女。见守城军士不足，她发动城中妇女也加入了守城队伍。”

“你见过一群妇女站在城头抛石块、掷瓦砾的景象么？”

说到这里朱高炽已经双目通红。

他也有点想娘亲了。

“再后来，老天都在帮助咱们家，十月的天气居然就开始下起了雪！”

“趁着夜晚间隙，我让士兵们不断往城墙浇水，第二天北平城彻底成为了一座冰城，南军再也无法攀爬城墙。”

此时朱瞻基已经被故事所牢牢吸引，跟着发问：“如此一来，南军岂不是无计可施，只能放弃围城了？”

“小子，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朱高炽喘了口气接着说。

“南军见强攻无果，于是建文帝写了一封劝降信，由南军射入城中，许诺只要我弃城投降，就不追究我造反的罪名，而且还让我继承燕王爵位。”

“我与他年岁相仿，幼时一同在太祖皇帝身边读书。”

“论私人感情，我俩还算不错，可造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来的情谊可言。”

朱瞻基想了想，问他爹：“依儿子看，这封劝降信真是歹毒，无论爹是否答应，都会影响军心，甚至让爷爷生疑。”

朱高炽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能想到这一层，还算不错。”

“我自然没有理会这封信，既然已经造反就已经是不忠，如果再将北平城献了那就是不孝，总不能不忠不孝都让爹一个人担了吧？”

“父亲英明！”

朱高炽微微一笑，接着说：“后来你爷爷用了一些手段，成功带着宁王的人马回到了北平，在郑村坝击溃了李景隆的大军，李景隆带领残部一路退到了山东地界。”

“你爷爷入城后，我便将建文帝的劝降信原封不动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爷爷有没有发火？”朱瞻基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你离你爷爷的水平差着远呢！”

朱高炽笑道，语气中全是对朱棣的崇敬。

“你爷爷连看都没看，直接当着我的面将书信一把火烧掉了，然后非常郑重地对我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儿子！”

“因为守卫北平以及后来坐镇后方调度粮草的功劳，我的世子之位才做的踏实，否则的话，就凭你二叔在军中立下的那些大功，满朝武将能够同意立我为太子？”

朱瞻基心中激荡万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父亲居然也曾杀伐决断，创造了以一万人抵御五十万人的守城神话。

朱高炽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爹说了这么多，你该清楚是为了什么吧？”

朱瞻基抓了抓耳朵，犹豫一会回答：“爹的意思是如果爷爷哪天动了易储的心思，那咱们就反了？”

“哎呦！”

听到这个回答，朱高炽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实在忍不住给了朱瞻基一脚。

“混账东西！”

“爹的意思是要想地位稳固，就要靠你自己争功劳！”

朱瞻基其实刚才也是脑子短路了，否则怎么也不会得出那样一个结论。

当下赶紧向朱高炽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