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长啦(对不起下次还讹...)(1 / 2)
这声“卓太太”像一个隐藏款开关, 无论未来是否有明珠璀璨照耀,但此刻,曦光驻扎心间, 哪儿都是暖的。
姜宛繁在他怀里抬眼, 冬日傍晚早早登场的上弦月, 像鱼尾钩若隐若现。
“看月亮。”姜宛繁低声喃喃:“是团圆。”
卓裕把她抱紧了些, “以后每一个节日,我都和你团圆。”
本来卓裕想说, 新婚第一餐, 也太寒碜了点,显得他多没钱似的。但姜宛繁轻车熟路, 拿串儿熟溜得很, 动筷子前头发随意一扎,袖子一挽,被腾腾热气蒸得面若桃红, 眸光水亮。
“吃个麻辣烫就这么开心啊?”卓裕忍不住笑。
“不是吃麻辣烫开心。”姜宛繁忽然抬头看向他,“是因为和你。”
卓裕的心被她这一记眼神砸软成棉花, 不够, 还不够, 他带着迫切的期待问:“因为和我吃麻辣烫,还是因为, 和我结婚?”
“慢点。”卓裕赶忙起身,递纸巾, 轻拍她背。
“花椒好麻。”姜宛繁灌了一杯水,“你别误会。”说完, 她自己先皱眉了,听听,这谁信啊。
姜宛繁的重音落在第三个字:“是和你结婚。”
在朴实简陋的小店里,一字一句带着心无旁骛的赤子之心,裹着宿命般的烟火气,这是卓裕此生听到的最好的情话。
吃完,姜宛繁拭了拭嘴,“回家吧。”
卓裕没起身,一手搭着椅背上沿,挑眉问:“回谁的家啊?”
姜宛繁明显一愣,完全忘记还有这个选择题,于是更直接地把问题抛还给他,“你那天不是说,可以试着吃软饭?”
卓裕笑着站起身,轻揽了下她肩膀,“我给你时间适应。”
“……”
到家,姜宛繁盯着巴掌大的红本本发呆。
就这么把自己嫁了?
她打开微信,对着红本拍了张照片发送。
一碗姜茶:那个,我结婚了。
大明星:??
小相机:??
很快,群视频通话弹了出来。
向衿和盛梨书的脸扭曲到模糊,同时惊叫:“是哪个男人?!”
“就,上次跟你们说的那个。”姜宛繁怕她们不记得,简单明了具象化:“和衿衿相过亲,和小书闹过绯闻的。”
盛梨书:“不是我说,他是和我闹过绯闻的人里,最没存在感的一个。”
向衿:“当时在他姑姑家吃饭,全程对我摆臭脸。”
姜宛繁挺淡定:“那我明天去离个婚?”
盛梨书和向衿:“神经!”
盛梨书发来个微笑表情,“你俩现在在一块儿吧?让他过来打个招呼。”
姜宛繁:“没有。”
向衿震惊:“结婚第一天,各回各家?!”
盛梨书:“你们什么时候办婚宴?我好调档期。”
姜宛繁:“我还没和家里说。”
这次,向衿直接弹出群聊语音:“勇士,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闪婚,爸妈不知道,结了婚还不在一起,你们这是在干吗?姜宛繁,你实在也不是一个恋爱脑的人,你想清楚了吗?想明白结婚代表什么了吗?”
姜宛繁反问:“你觉得结婚代表什么?”
“我没结过婚,我哪儿知道。”向衿嘁的一声,“结婚的是你,又不是我。小书,你说。”
“看人来的吧,对方合适,结个婚也无所谓。”
姜宛繁掌心托着下巴,盯着窗玻璃上的剪影,整个人沉淀下来,“那合适的标准是什么?认识三年,五年?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如果量化才叫合适,那些结婚几十年又离婚的算什么。”
盛梨书萌萌地点头,“对对对,比如我爸妈,我大伯和大伯妈,我舅舅和舅妈。都是人到中年才离的婚,简直命运的神秘密码。”
向衿把歪掉的话题拨正归位,“做什么事都有试错的几率,但如果成本太高,真不值当。我不是对卓裕有偏见,他的家庭确实很复杂,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鸡毛蒜皮,人情往来,恩恩怨怨,就为了这一点点好感,划算吗?”
外面起风了,窗帘摇曳,打碎了玻璃上的剪影。向衿说得字字在理,姜宛繁下意识道:“不是划不划算,而是值不值得。把一切掰扯清楚,算计准确,那有什么意义?何况,它本来就是未知的,未知的东西,谁又能算清楚?我不知道结果,但在一开始,我愿意相信感觉至上。”
她微微叹了口气,“再说了,我奶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为了催我结婚,装病,找神婆,半夜溜进住院部摆拍。当然,不是她想我结婚,我就一定要结婚。而是,既然不排斥婚姻,那我宁愿挑一个,各方面感觉还不错的。”
说到这,姜宛繁可要为卓裕正正名了,“他也没那么差啊,向衿你不是见过吗。”
“那倒是。”向衿客观附和:“人模人样大长腿,宽肩窄腰身材管理得也好,就是气质很渣男,不是说他邋遢啊,嗯,瞧人的眼神会拉丝的那种,get到了吗?”
被这么一形容,姜宛繁脸都有点发烫了。她清了清嗓子,想得通透明白,“他不差,我也没那么完美。婚姻是互相冒险,危险系数对双方来说,都在同一起跑线。”
盛梨书:“你说慢点儿,我抄的慢。”
向衿无语,“这有什么好抄的。”
“好词好句,以后给我留着发微博。”盛梨书啧啧称赞,“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干吗要给自己套枷锁,又不是非得一条道走到黑。当然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如果权衡利弊,迟迟犹豫,那就不是真的喜欢。”
“难怪了。”向衿醍醐灌顶,“我相亲的时候,对他是没一点感觉的。”
盛梨书搓手手,“啊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见家长?”
几乎同一秒,屏幕顶端弹出卓裕发来的微信内容:“明天我去拜访你父母。”
等姜宛繁点进去的时候,只显示“消息已撤回”。
很快,卓裕重新发来:“明天我去拜访岳父岳母。”
姜宛繁挑眉,原来有人也在适应已婚这件事。
回霖雀的时间定在周三,两人领证的第三天。
原本卓裕是想马上去的,毕竟娶了人家闺女,没提前知会,换位思考,搁哪对父母身上都难以接受。但姜宛繁很淡定,说店里排了工期抽不出时间,晚一点再回。
卓裕本来很从容,一停顿,他反倒惴惴不安了。
谢宥笛知道他领证后,没个笑脸不搭理人,卓裕舔着脸讨好,才把谢少爷哄舒坦,获取到关键情报。
“见面礼?”谢宥笛冷嗤:“她家有钱,要什么买不起,别整俗套了。你想想看,人祖祖辈辈做刺绣,那是世家,是传承,是有家风底蕴在的。你得高大上一点,要跟他们有共同话题。”
卓裕觉得很有理,于是找了好多关于刺绣的资料,公司也没去,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咖啡机都快烧坏了。什么刺绣的发展史,类别特征,名家珍品,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天亮时,他背书背到头晕。
当年高考都不曾这么拼过命。
“你父母好相处吗?”回霖雀高速上,卓裕忍不住问。
“还行。”姜宛繁简单干脆。
卓裕憋着话没说,控制不住地点了点刹车。
姜宛繁低头忍笑,故作正经地安慰:“真的,不骗你。我爸虽然练武术,但也只是爱好,还没到能参加比赛的水平。我妈人更好,见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怕了吧?”
“……”
姜宛繁问:“要不换我来开车?你坐副驾冷静冷静。”
“不用了。”卓裕叹了口气,“这事是我做的不周到,上酷刑我都认。娶到你,怎么着都不亏。”
下高速要路过镇中心,姜宛繁说要去一店里拿点东西,卓裕将车停在马路边等。车窗降下来,外头阳光刺眼,他把墨镜戴上,音乐声关小了些。
上回来这,阴云暴雨,九死一生。
这回重返,天蓝云净,宛如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