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梨(你俩怎么每次一块儿都跟...)(2 / 2)
卓裕笑着坐直了些,“我倒真想。”又问:“怎么了?”
姜宛繁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修车。”
卓裕盯了她两秒,起身时有意识地理了理褶皱的衬衫摆,“坐,我帮你叫人。”
看到车才知道撞得这么严重。
右边大灯全毁,保险杠也歪了,车头凹下去两拳头深。卓裕皱眉,第一句话:“你人没受伤?”
谢宥笛更夸张,索性围着她转了圈,“还行,暂时没发现外伤。”
姜宛繁神色倒轻松,“我没事,车有事。”
“怎么撞的?”
“倒车时候没注意,磕水泥墩子上了。”
卓裕目光带着审视,没拆穿。他开了这么多年车的老司机,基本判断还是有的。
姜宛繁微微叹气,“我下个月要出差,4S店修不了那么快。这边修好大约要多久?”
符也埋头检查,一本正经道:“应该不会比4S店快。”
姜宛繁面露难色,第一时间望向卓裕。
卓裕拍了下符也的肩膀,示意借一步说。
“这几天就帮人修好,你什么能耐我清楚,再难的配件你也有法子。”卓裕开门见山,不废话。
符也倚着桌沿,态度吊儿郎当的,“行啊,钱给够,明天就修好。”
卓裕微眯眼。
“你别这眼神看我,我害怕。”符也故意挑事,“她又不是你什么人,犯不着。除非你说是你的谁,那我一毛钱不收,还送她终生免费保养。”
卓裕站在顶灯正下方,白烈烈的光从头兜到脚,脸上的神情一览无遗。他没躲没掩饰,情绪流露里,最明显的东西不言而喻。
几秒后,他点头,“钱你照收,随便开价。”
符也挑眉。
……
沟通好提车时间,办好手续,姜宛繁还有点没回神,拿着单子看了又看,这也太优惠了吧。
走的时候,姜宛繁又折返,从包里拿了只小香梨递给卓裕。
卓裕看着她。
“你昨晚没休息好?”姜宛繁说:“吃个梨醒醒神。”
她伸过来的手细且白,露出一小截内搭薄绒衫袖口,颜色好看,像清爽微甜的燕麦奶茶。卓裕没接,朝谢宥笛的方向努努下巴,“他爱吃梨。”
姜宛繁笑着点点头,把梨搁在桌面上。
卓裕又重复一遍:“你人没受伤?”
姜宛繁偏了偏头,“真没。”
卓裕想起她的夜盲症,以为跟这有关,“以后晚上出去打车,打不着的话,叫谢宥笛送。”
静两秒,
—
从下半场起,谢宥笛看卓裕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先是投石问路,再是跃跃欲探,接着苦大仇深,最后终于憋不住——
“你,出来。”
卓裕入定如僧地把半支烟抽完,才不疾不徐地过去。
外边风大,吹得地上梧桐叶翻滚循环,道路像一匹泛金光的绸缎。谢宥笛眼睛不眨地盯着他,跟监考老师抓作弊学生似的,非要揪出个蛛丝马迹。
卓裕懒散靠着墙,像被教导主任提审的问题少年。
谢宥笛神色幽幽,“你看上她了?”
“谁?话说清楚。”卓裕语调慢,似笑非笑地回。
态度挺吊啊,在这强装镇定的。
谢宥笛清了清嗓子——
“我才知道你有她微信,这微信怎么来的?不就是诓我说你姨妈要买东西吗。哥几个叫你出来吃喝玩赌你从不买账,但上回吃宵夜,你叭叭赶来还非要挨着她坐。就上回,拐弯抹角地向我打听她的事,问完爸妈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咋滴,有男朋友你还想撬墙角不成?”
顿了顿,谢宥笛喃喃自语,“嗯,是你会干的事。”
卓裕单手斜插西裤口袋,姿势没变,眼睛里装着平静从容,此时此刻,他倒像是个监考老师,说:“你继续。”
“不承认是吧,行。”谢宥笛觉得,细枝末节在这一刹那全部有迹可循了。
“没瞧见刚才你关心她受没受伤的表情啊,跟老父亲似的。修车时的订单是两份,给她的那份都没成本价,给你的那份才是货真价实,你把钱转给符也,我听到他支付宝到账的声音了!对了,社保局那次,你帮她撑腰堵人家车,诶,你俩怎么每次一块儿,都跟车有关??还有走的时候她给你一只梨子,你不要。你平时最喜欢吃梨了,这回为什么不要?啊,你说啊。”
“因为你不想跟她‘分梨’,八字还没见一撇呢就这么迷信,肉不肉麻啊。”谢宥笛打了个激灵,摸了摸胳膊肘,气势笃定,“哑巴了?不说话了?想好解释的说辞了?告诉你,没用。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姜宛繁!”
夜风萧瑟,伴着不知哪里飘来的几根毛雨扑在脸上。隔着绿化带的马路鸣笛阵阵,商厦大楼的广告牌变换灯光,淡蓝光影薄薄摊开在眼角眉梢。
“谢宥笛。”
“干吗?”
卓裕淡声:“你怎么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