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白骨重生(1 / 2)
凌晨4点半,东方的海平面泛起一片朦胧的鱼肚白,天色将亮未亮。
大和城西向大概40几公里外的密林中,一处内凹的隐蔽山洞,应该是野兽的窝。
不过早已没了野兽的踪迹,山洞里,除了一些白森森的骨头之外,勉强还算干净。
此刻,一处还算平坦的空地上,升起了一丛篝火,柴火有点潮,噼啪作响。
杜蔚国姿态慵懒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后背倚着岩壁,嘴里叼着烟卷,怀里抱着夜璃,像个一个观光客。
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夜璃光滑锦缎一样的皮毛,黑猫眯着眼睛,欢快的呼噜着,满脸享受。
他的对面,安倍苍介和藤原千夜两个穿着狩衣,笔直的跪坐着,神情肃穆,跟特么演古装片似的。
气氛有点尴尬,安倍苍介忍不住咳嗦一声,杜蔚国呼出烟气,把烟头弹进篝火,满脸痞气,语气戏谑:
“弑神?听起来挺唬人,你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活计?”
安倍苍介顿时来了精神,郑重的颔首行礼,语气很真挚:
“卫斯理阁下,我知道这桩委托听起来十分荒诞,但是弑神这个说法却是恰如其分,并不是什么夸大的形容~~”
杜蔚国皱起眉头,抬了抬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
“我特么没兴趣听你讲故事,直接说重点,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要是没有一个说得通的理由,你今天就死定了。”
安倍苍介原本就是桀骜性格,天老大,地老二的那种,不过面对杜蔚国,他却毫无脾气,表现的异常恭顺。
“好的,卫斯理阁下,具体来说,我先请您斩杀一尊强大的魔神,它叫相磐,是八岐大蛇的嫡系后代。”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表情都扭曲了,我擦尼玛的,这特么是跟老子讲神话故事呢,还八岐大蛇?
看懂了杜蔚国难以置信的表情,安倍苍介暗暗的叹息一声,伸手解开衣带,然后缓缓的脱下狩衣。
看见他的动作,杜蔚国的表情更古怪了,眉头都快拧出水了,我尼玛,搞鸡毛啊?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难道这孙子的本体是个娘们不成?想自荐枕席?丫的,这东瀛串儿的花样还真特么多啊。
不过很快,杜蔚国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安倍苍介的身子。
此刻,他已经把衣服全部脱掉,精赤着上身,他的身材健硕,肌肉虬结,充满了男性阳刚魅力。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上有4个血红色类似于眼睛形状的诡异凸起。
这些血眼凸起,清一色都呈现出蛇类的竖瞳形态,栩栩如生,就像从身体里长出了4只蛇眼一样。
视线跟这邪门竖瞳对上的瞬间,就仿佛被一条活生生的巨蟒盯上了一样,如芒刺背,毛骨竦然。
些许异像,当然吓不到杜蔚国,不过当他跟蛇眼对上的瞬间,居然感受到了一股邪恶,滑腻,冰冷,令人作呕的“场”。
怀里的夜璃,看见蛇眼的瞬间,仿佛遇见了天敌,猛地炸毛,后背弓起,利爪弹出,凄厉的咆哮了一声。
“喵嗷~”
杜蔚国收敛心神,伸手把夜璃重新揽在怀里,温柔的安抚着:
“夜璃别怕,我在。”
夜璃浑身颤抖,轻轻的拱了拱他的大手,慢慢的安静下来,杜蔚国有些忌惮的瞥了一眼这古怪诡谲的凸起,语气冷冽的问道:
“这是什么?”
安倍苍介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穿上衣服,语气哀伤:
“这就是相磐施加在我们安倍一族身上的诅咒,世代绵延,我们安倍一族的嫡系,全都活不过30岁。”
杜蔚国剑眉挑起,语气诧异:“诅咒?”
诅咒,而且还是血脉相传,世代罔替,这对杜蔚国来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领域,从来都没接触过,甚至他以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安倍苍介点点头,眼神黯淡,语气哀伤:
“是的,先生,就是诅咒,而且还是血脉诅咒,相磐是极其强大的魔神,虽然它的神魂被封印了。
可是他的血脉却隐藏在我们安倍一族的身体里,世世代代折磨着我们,已经几百年了。”
“封印?”
又听见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词,杜蔚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原本自认为了解的无比深刻的世界,再一次变得陌生起来。
安倍苍介穿好了衣服,点头,语气沉重:
“是的,先生,听起来玄幻,其实并不复杂,魔神的神魂或者说意识如果足够强大,即便脱离肉体,只要有适合的依托物,还是可以继续存在的。”
杜蔚国好像有点明白了:“就类似于精怪的夺舍或者上身?”
“呜呜~”
就在此刻,篝火上烧着的铁壶正好水沸了,发出一阵嗡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安倍苍介起身,给杜蔚国斟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他,同时轻声说道:
“是的,先生,您见多识广,就是类似于野神(精怪)夺舍一样,如果意识足够强大,甚至可以附着在死物上边。”
杜蔚国听得确实有点口干舌燥,下意识的的抿了一口茶水,这是东瀛极负盛名的鹿儿岛绿茶,味道不错,淡雅,芬芳。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蛇精相磐的神魂,现在就寄托在了某件物品之上?”
安倍苍介目光闪烁,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小心翼翼纠正了一下杜蔚国的称呼:
“先生,是魔神,不是蛇精,也不是主动寄托,而是被封印了~”
丫的,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东瀛山炮,就喜欢攀附一些高大上的称呼,这是他们的名族劣根性,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喜欢炫耀什么。
他们东瀛号称八百万野神,排名的第一魔神八岐大蛇,也不过就是华夏传说中的二流妖怪九头蛇相柳罢了。
这孙子在华夏混得狗嘚不是,只是共工手下的一个马仔而已,后来还被大禹砍掉一个脑袋,仓皇逃到扶桑。
相柳本尊都这么拉胯,就更别说它的劳什子后裔了,就这,还好意思自称魔神。
杜蔚国也懒着跟这些眼皮子浅薄的家伙掰扯,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炙热的茶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不重要,所以,它到底被封印在哪了?你请我弑神,又是个什么说法?”
听见这个问题,安倍苍介顿时神色一窒,眼神不受控制的飘忽起来,杜蔚国极其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语气冷冽的质问道:
“怎么?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你特么费尽周章,把我引入局中,现在又藏头露尾的,这特么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被杜蔚国一顿臭骂,安倍苍介却依然没有生气,反而咬了咬牙齿,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眼神坚定起来。
他缓缓的起身,朝杜蔚国深深的鞠了一躬,诚恳的认错道:
“阁下,您教训得对,是我迂腐了,请您稍等。”
说到这里,他转向走向藤原千夜,轻声说了一句:“千夜,把东西拿出来吧。”
藤原千夜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神有些犹疑,没有马上动作,显然,这个耿直忠勇的汉子,不太相信杜蔚国。
安倍苍介的脸上挤出一抹惨笑,语气平静,平静之中却透着一丝无奈:
“没关系的,千夜,我马上就29岁了,小安今年也2岁了,你也不想他跟我一样,一辈子都继续背负这恐怖的诅咒,生不如死吧?”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如同梦呓似的:
“千夜,我们安倍一族凋零至今,就只剩我和小安了,没时间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博一下,煞神阁下,或许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他的表情郑重,语气中还透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决绝意味,藤原千夜咬了咬嘴唇,无奈叹息。
随后,他缓缓拉开衣襟,从贴肉的里怀,掏出一个黑黝黝的条形包裹。
这玩意的包裹材质不明,像皮又像布,黑里透红,似乎是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反复干涸之后,逐渐侵染而成的,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这东西才刚被掏出来,杜蔚国就敏锐的感知到了一股极度阴冷怨毒的“场”。
同时,又仿佛被一只恐怖的庞然巨兽盯住了,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令人作呕的低沉嘶吼,棘皮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