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燕主尽收辽东地(2 / 2)
慕容皝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好,好,成王败寇,我自当劝我叔父,你们慕容部族,终要有托晋自立的一天吧。”崔涛无力的甩出话来。
“崔大人,毋须烦忧,这晋室在一日,便有在一日的用处,你且献城自保。”慕容皝依然一字一句的缓缓而道。
往辽东的官道上队伍延绵数里。崔涛回去复命的队伍走在最前头,慕容大军以慕容翰为前锋大将领军前驱,慕容廆并嫡子慕容皝领大军,紧随其后十里缓缓推进。另遣偏师慕容仁进攻平郭。
崔毖已然得报,知崔涛已被慕容家要挟献城投降,但崔毖乃晋室所册命之平州刺史,有守城之责,加之其素与辽东诸部交好,心存侥幸遣使入宇文、段部、高句丽皆欲班救兵。
崔毖坐在府衙之内寝食难安,焦急等待各路使者的消息。
“大人,崔涛书信。”堂下一人上前执书信而报。
“给我扔出去,”崔毖拍案而起,不由大怒,“自古臣守其节,不失其土。吾虽不能扫平戎狄,但我这襄平之城岂是白白能献出去。”
崔毖余怒未消,见堂下谋臣,韩桓、高瞻、石琮等皆三缄其口,不发一言,便不由神情败坏道:“吾待众人皆不薄,唯今之际,卿等皆不发一言,岂非庸碌?”
“大人,”高瞻忍不住说道,“仲尼有言:礼失而求诸野。方今辽东之地唯守臣节,虚怀引纳,政修清明,无出慕容部者。崔刺史,孟子曰: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奈何怨慕容部而不求己。”
“来人拖出去。”崔毖大为气愤,“给我枭首示众”。
“大人不可,子前兄乃辽东望族高氏中人,未战先砍世族领袖之头,军心浮动。”石琮慌忙上前劝阻。
“大人,高瞻乃辽东读书人之文胆,斩之尽失士心。”韩桓也劝道。
“也罢,给我拉下去,杖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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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等我破了慕容军再收拾。”崔毖摆手命人拖下杖打。
“姐夫,不可,这是在打读书人的脸面。”却见公孙菀突然跑出来,直言道。
“你这小妮子懂什么,这叫明正典刑。”说罢示意手下行刑。
堂下众人皆为高瞻叹息,辱没斯文,心中忧惧。
慕容大军已渐渐合围襄平,站在高处,慕容廆远眺在大辽河畔的襄平城,如今这辽东重镇已是慕容家的掌中之物。
“启禀单于,已截获往襄平城中的使者,截获文书可知:宇文、段部、高句丽皆不愿派兵相救。”帐下一军士向慕容廆禀报。
“看来你叔这次是在劫难逃。”慕容廆转头对着崔涛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叔叔,他若愿意开城,纳土而降,我保全襄平万民。不然就是兵戎相见,生灵涂炭。”
“单于这是要放我回去。”崔涛似有不信。
“崔贤侄,你我素无恩怨,祸首为这崔毖。只那襄平,吾非取不可,他若不给,我便强攻,余下皆可自便。”
“单于心胸,下臣感佩。”崔涛深深拜服,起身上马往襄平而去。
府邸侍从通报,“崔大人,崔涛求见。”
“他,他怎么会回来,不,他应该是死了。”崔毖大疑。
“千真万确。”侍从毫不犹豫。
若是死了,皆好了,奈何其竟能全身而还,崔毖这心中五味杂陈。
“命他到内室相谈。”
崔涛在侍从的引领下,往府中一处偏僻的别室而去。崔毖已然坐在那里,脸色严峻,等到崔涛刚刚落座,便言道:“若为慕容廆说客而来,汝自去。”
崔涛倒是不言语,僵持之间,却见一侍者急匆匆赶来递上军报,崔毖匆匆阅过,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说道:“慕容欺我太甚,这平郭也被他夺取,如今我晋土只剩襄平一隅。”
崔涛见此忙说道:“叔父,事已至此,大事已崩,吾从慕容军中前来,叔父之前跑出去向宇文、段部、高句丽的使者皆无功而返。如今襄平陷入重围是迟早的事,进围之前,尚可逃命。”
那崔毖摇头叹息道:“吾在襄平九年,无恩德以加百姓。连年攻伐,政事不修,皆吾之过也。”崔毖深深的看了着崔涛,说道,“吾为晋臣,终不食慕容之禄,汝尚年轻,你与府中书吏及众谋臣皆自个寻出路去吧。”
“叔父,保重”崔涛此时明知大事已去,诸事不可违。但这辽东最后的晋土终落入慕容家之手,心中还是不免感怀。
那天夜里,崔毖说罢挂冠封印,只携少量亲从投奔高句丽去了。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赶早市的人群只看到襄平四处城门大开,在朝阳之下,慕容的大军款款进入襄平,这城内的官府、市集、民宅皆与往日别无二致,只是这城头象征晋朝金德的白旗已然换成慕容家的黑纛旗。
那崔涛已携众人如韩桓、石琮、高瞻等皆在东夷校尉府门口处等候,这襄平换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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