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胜(2 / 2)
皇太极的目光瞬间被这咳嗽声吸引。
看着躺在床上的豪格,皇太极的脸上多了不少忧虑。
在他那忧虑的目光中,豪格睁开眼睛。
“阿玛!”
豪格轻声呼唤。
皇太极点了点头,随后坐在了床边。
“身体如何?不碍事吧?”皇太极的声音也和煦下来。
豪格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只是小伤而已!”
见豪格的精神尚且稳定,皇太极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话头来到了今天的战事上。
“今天这场仗到底怎么回事?六千人怎么拿不下四千明军?”
皇太极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
“阿玛,太惨了,太惨了!”
豪格竟然哭了。
“不准哭,我八旗健儿,何以做明狗姿态!”
皇太极呵斥。
豪格的哭声减小,说道:“他们有炮,就像是天雷一样,一炸一丈之内没有活口。
咱们的人根本就碰不到他们,老远就被这些炮炸死了。这些炮比盛京城头上的那些炮还要厉害!”
建奴也有数量众多的火炮,尚可喜他们投降建奴时,带去了明军最后一支强大的火器部队。
加上盛京城头上也有数量不少的火炮,所以他们对火炮还算比较了解。
“炮?明狗哪来的炮?听你这语气,明狗的炮似乎不少!”
皇太极脸色更差了。
一炸一丈之内没有活口,这个说法也太离谱了。
哪怕是盛京城头无法移动的那些重炮,也没有办法达到这种程度。
“阿玛,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豪格一脸后怕,借着现在还有精气神,一五一十的说着今天的战事。
当豪格说完话后,皇太极彻底沉默下来。
说的这些话怎么听怎么离谱。
在他的传统观念当中,炮,尤其是威力巨大的火炮,基本上都安装在城头上。
想要火炮的威力大,那么火炮的炮管就必须粗壮。
按照这个时代的铸炮工艺,这样一来,重量不可避免的增加。
如果按照豪格所说的情况来看,想要达到那种程度,少说也是千斤以上的重炮。
这么重的火炮,怎么能移动?
皇太极百思不得其解,在帐篷当中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
时代的局限性,框住了他的眼界。
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火炮。
如果不是豪格,皇太极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又问吴拜和巩阿岱的事,结果豪格什么都不知道。
事已至此,皇太极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看向南边,双拳紧握,眼睛当中的杀气几乎变成实质。
“孙狗,你个该死的东西!”
破口大骂,毫无形象可言。
……
孙杰的营地上空飘荡着阵阵香气,今天打了胜仗,自然要好好庆贺,顺带补充体力。
战场也已经打扫完毕,打死的建奴有两千余人。
只有一个大概的数字,因为很多尸体被炸的四分五裂,甚至拼凑不出来。
这两千人,只是找到了两千具相对完整的尸体。
按照明军那边的说法,就是阵战两千人。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从萨尔浒之后,从来都没有过的大胜。
是从老奴起兵之后,都没有过的大胜。
孙杰让人把这两千具尸体的脑袋砍下来,在营地外码放整齐。
尸体全部堆积起来烧掉,明末这个环境,疫病时有发生,这些人活着是个祸害,死了可不能让他们接着祸害。
已经入了冬,尸体虽然不会太快腐烂,可总要为开春防备。
孙杰坐在中军大帐中,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地图。
手持台灯,一寸一寸的研看。
陈虎站在旁边,小声问道:“大人,那些建奴脑袋,该如何处理?!”
孙杰收起手中的台灯,看向陈虎,“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一般来讲,阵斩的这些建奴头颅,都会呈送给兵部,换取功劳或者赏钱。
可如今朝廷穷的厉害,就算把这些脑袋交上去,也没啥用啊!”陈虎一脸犹豫。
孙杰不以为然,他笑了笑,说道:“朝廷给不起钱,可有人能给得起!
天下兵马不止咱一家,山西,大同,宣府,这三镇兵马还没有过来。
就算他们过来,指望他们能打胜仗,简直痴心妄想。
未立寸功,还迟迟不前,可会引来皇帝不满的!”
“大人的意思是,把这些建奴脑袋卖给他们?!”陈虎眼睛一亮。
“没错,两千多个脑袋,卖给他们一千又如何?
更别说,咱们手中还有巩阿岱的脑袋,以及吴拜这个活口。
本来想让你把他砍了,可一想,觉得不妥。这么好的生意,怎么能不做呢!”
孙杰看向北边,接着道:“有些时候,混上一身官皮要方便不少。
用剩下的脑袋,再向朝廷换一些好处。”
孙杰的兵马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巩阿岱的尸体。
这家伙穿着明晃晃的铠甲,想不认出来都难。
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便让俘虏辨认,没想到竟然是巩阿岱这个废物。
“大人,要不要把之前在陕西杀掉的那些人再挖出来?一并拿来做生意!”
陈虎一脸火热。
“那倒不必了,纯粹浪费时间。再说了,皇太极和多尔衮还在,还怕什么?何愁没有人头吗?”
孙杰语气轻松,毫不在乎。
……
夜更深了,京城中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崇祯刚刚睡下,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曹化淳在屋外大喊:“皇爷,八百里加急,蓟辽告急!”
崇祯猛然能床上跳起,甚至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往外面跑。
一把拉开房门,看向略显惊慌的曹化淳,急忙询问:“八百里加急呢?速速拿来!”
曹化淳不敢耽搁,连忙从怀中取出刚刚呈送上来的八百里加急。
崇祯严查封口之后,打开加急文书。
命人点上寝宫中的蜡烛,借着火光细看。
“完了!”
手中一松,加急文书飘落在地,崇祯慌里慌张的往后退去,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