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录 巧装扮(2 / 2)
“刚才有贼人闯进园子里,统领大人遣我二人来看看各处贵人的院子可有异常发生?”周溪濂面无表情道。
小厮看看他,虽觉得对方有些面生,但也没有起疑。
他赶紧压低声音道:“没有没有!我们七姨奶刚从晴芳阁回来,才躺下!我们院子里绝没有异常!”
周溪濂颔首:“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么晚,就怕有什么贼人惊扰了贵人!”
说着他叹口气,假装偷懒地倚着院门,面露出几分抱怨之色,压低声音道,“这一晚晚的,也是累死我们兄弟了!不知哪来这么些个事的!”
小厮见状立刻心有戚戚焉,亦跟着叹口气,还谨慎地往院子里回顾了下,随之抄着手也抱怨起来。
“谁说不是呢!这最近不是闹鬼就是闹贼,还一会儿就死个人的!九姨娘死了,王石头死了!”
“唉,一天天的,都没个安稳!今晚更夸张,平相公居然拿着刀子捅了自己的亲儿子,闹得阖府天翻地覆,没得安宁!”
周溪濂眉梢微晃了下,佯装关切问:“那小公子可如何了?”
“听说幸亏有那个赵重幻,竟然给小公子抢回一条命来!”
小厮砸吧着嘴,眼神转而神秘起来。
“不过,这个赵重幻也是个怪人!听说她自己却忽然七窍流血地被从晴芳阁送回了泠雪居,老夫人还下令将泠雪居给封了!”
“七窍流血?”周溪濂心口一跳,声音不由有些发急。
身后的詹何不动声色地扯了他衣摆一下。
小厮却没在意他的反应,大概也觉得此事诡异非常。
“你们还不知道此事啊?哎呦,都传我们府上的鬼八成附到她身上去了!你们说,她可是三月三真武帝君上身的人,这会子鬼上身也不是没可能!”
他凑近一步,神叨叨道,“刚才我们姨奶说她当时看了那个小差役一眼,七窍流血,双眼赤红,形容甚为可怖,把我们姨奶差点儿吓死——”
小厮显然亦是刚得了如此劲爆精彩的轶闻,一时有人可诉,恨不能立时化身瓦子内的先生,手舞足蹈演绎一番。
而周溪濂脑中浮现出的,却是那日凌晨皇城司大牢内,赵重幻闻笛声而骤然发狂最后口吐鲜血晕厥过去的场景。
当时若不是那个怪怪的卫将军抢救,他都怀疑赵重幻也许命不久矣!
思及此,他的齿关不由紧扣——
她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儿,到底遭遇过什么样的不测,怎么会如何惨烈?
“好了,无事就好!”周溪濂对小厮一抬手,“我们兄弟再去别的院子瞧瞧!”
小厮赶忙扬扬手。
“是是!二位辛苦!”说着他便赶紧“吱呀”关上门。
周溪濂转头看向詹何:“她被关在泠雪居!”
詹何点点头,不容分说一拉他就走:“我们先离开此地!”
而这时远远的,又有一队人提着风灯匆匆而来。
二人毫不耽误,迅速地避到一处阴暗的树林后,然后沿着墙角往另一侧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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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雪居的东厢房。
洛河神色沉肃地守在门外。
而彼处,一扇门将所有的挣扎跟痛苦都关了起来,除了偶尔传出的一两声无法压制的如困兽般的哀嚎,这春夜静得委实就是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
洛河心口莫名发疼,死死盯着双合门的眼睛中满是无法言说的焦灼跟担忧,惟有成拳的双手可以诉尽他的恐慌——
这一次,没有穆大夫,只有少主一个人襄助,赵姑娘可渡得过此劫?
洛河想起少主抱着赵姑娘进门前看他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失职了!
少主午后出平章府前对他曾千叮万嘱,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守护好赵姑娘!
洛河怎么也没料想到,赵姑娘明知她自己不可动内力,但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去救了贾子贤的性命——
如此饮鸩止渴的救法,她岂不知是在搏自己的命吗?
笛上春行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