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1 / 2）
苏璎干咳了几声,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高兴&30340;事。”
顾教授颇有兴趣地看着她。
“确实值得高兴。”
萨缪尔很给面子地道：“十连胜，我都很久没有这种经历了。”
并没有人去追究想起高兴&30340;事究竟会不会导致脸红。
“那真是个好兆头。”
顾教授招呼他们进办公室, “那让我大胆猜测一下，苏璎, 你还从没有输过？”
苏璎点了点头, “是&30340;，只有一个人因为临时有事弃权了，那时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如果继续打下去, 谁也不知道结果，但是，对，我没输过。”
“看来，在排位赛这方面, 我&30340;学生们都很喜欢并且擅长——”
顾教授微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30340;话。”
苏璎明白他&30340;意思，毕竟他不是自己&30340;异能导师。
她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或者不确定对方&30340;话里有没有深意。
——如果自己说不介意, 那么是不是在承诺二年级会当他&30340;学生？
然而也不能说介意。
毕竟从另一个角度，他是这个学校&30340;教授，自己在这里学习, 也可以勉强说是他&30340;学生, 而且以后还有几率上他&30340;课。
苏璎忍不住就多想了一点。
排位赛十强，有三个人都是顾教授&30340;学生，这在全校恐怕也称得上是绝无仅有。
——当然，魏泽岩输给艾莲娜变成了第十一名, 否则就是四个十强了。
别&30340;人或许觉得自己&30340;能力特殊, 多少有些见猎心喜, 但他还会稀罕吗？
苏璎：“要是教授这么说&30340;话，我就太荣幸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露出一个乖巧又欣喜&30340;微笑，“能和学姐学长们相提并论。”
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萨缪尔。
“你也很不错嘛，不用这么谦虚。”
银发青年双手抄兜倚在墙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顾教授也笑着鼓励了两句，这才进入正题：“萨米将上次&30340;情况告诉我了，和我预计得差不多——”
苏璎不禁屏声静气。
“有那么几种方法，通常是针对精神类异能&30340;训练，帮助他们练习专注，排除干扰。”
顾教授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立刻说那都是怎样&30340;训练。
他回头看了看萨缪尔。
后者耸肩。
顾教授这才对苏璎说，“比如说这房间里&30340;另一个人，他曾经无法控制能力，导致他能感受到方圆百米内所有人&30340;情绪变化，这让他倍感痛苦和困扰。”
这说&30340;想必是萨缪尔了。
苏璎想象了一下，就觉得那必然是相当沉重&30340;折磨，“所以，这也是通过专注练习解决&30340;？”
“你可以这么理解，有时候它们是相互&30340;，你越是无法控制自己，越是被能力&30340;异样所影响——”
“是&30340;。”
萨缪尔摊开手，“我越不想感知那些情绪，它们越是要靠近我，而且更多，更混乱，更容易对我产生影响——你知道对于一个成功&30340;精神类异能者来说，你感知到&30340;那些东西能不能影响你，应该完全是由你自己控制&30340;。”
苏璎沉思道：“所以，我越是想要看清楚我眼里&30340;景象，那些东西越是不清楚？”
“这可能只是一部分原因。”
顾教授慢慢解释道：“但事实上，许多人对自己&30340;异能缺少掌控力，都是源于这方面&30340;欠缺——另外，异能引发&30340;副作用，其实也主要聚焦在精神状态不能被及时调整&30340;问题上。”
苏璎禁不住想起自己&30340;能力。
她在能力状态下，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亢奋，甚至能力结束后，也会短暂沉浸在那种状态里。
她用能力&30340;时间越久，次数越多，这种情况就会越发延长。
而且，那种因为摆脱各种物理规则而生&30340;自由感，本是一种正面而积极&30340;情绪。
但持续得时间久了，她还会产生一种类似于“阻挡我&30340;人都去死”甚至是“让我厌烦&30340;东西都不该存在”&30340;情绪。
苏璎抿了抿嘴，“所以，您刚才说有一些训练，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是&30340;。”
顾教授很确定地回答道，“有这样&30340;方法，但在你尝试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璎点头，“是什么？”
“在你&30340;心里——”
他看上去很随意地开口问道：“有没有什么事，比变强更重要？”
苏璎坐在那台有智能面板&30340;办公桌前，看着对面温声细语&30340;教授，不由愣了一下。
她本来以为是想问自己能不能吃苦，承受训练里&30340;各种风险和后果，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句。
以此同时，在她看不见&30340;角度——
银发青年抱着手臂倚在墙上。
他紧紧盯着某个一年级纤瘦&30340;背影，暗紫虹膜里亮起一圈更加浅淡&30340;紫色光晕，显得格外妖异诡谲。
苏璎：“没有。”
经过短暂&30340;思考，她给出了这个答案。
“我有很多爱好，但它们都不能像是异能一样，让我有强烈&30340;兴趣。”
苏璎沉思道：“我喜欢我&30340;能力，也喜欢变强&30340;感觉，说实话，我大部分&30340;时间也都用在这上面了。”
也不仅仅是因为对虚空生物、对未来会发生&30340;战争&30340;恐惧。
她也确确实实热爱着自己&30340;异能，享受使用它&30340;感觉。
除了在异常紧张&30340;战斗时刻，在生活中用异能跑路&30340;时候——
她甚至都会有种感觉，她会在那种自由自在&30340;飞行中，脱离一切规则和命运&30340;束缚。
“如果一定要说&30340;话。”
苏璎想了想，“除非是那种‘只有杀人或者伤害别人才能变强’&30340;前提，我大概会考虑一下，其他&30340;，那肯定是变强最重要吧。”
她说这句话其实有些玩笑意味。
苏璎本以为顾教授会接着说那不可能。
谁知，桌对面&30340;黑发男人却饶有兴趣地看她一眼，“你会怎么考虑？”
苏璎：“…………譬如可不可以只杀坏人？”
她停了停，“您不会还要和我讨论‘如何定义坏人’，或者‘我没权力去决定谁是坏人’这种话题吧，我在这些哲学问题上几乎一窍不通，也不是很有兴趣，可能无法奉陪。”
“噗。”
萨缪尔笑了一声，眼中&30340;紫光皆尽熄灭，“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得太多了。”
“是啊，如果我在意那些问题&30340;话。”
顾教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正在大笑&30340;某人，“那位先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不知怎么，苏璎就下意识松了口气。
“您得到您需要&30340;答案了吗，教授？”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想是&30340;。”
顾教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露出满意&30340;笑容，“亲爱&30340;，等我们彻底解决了你异能方面&30340;问题，我会告诉你我为何要那么问，你觉得可以吗？”
难道不可以就有用吗。
苏璎鼓起脸，“好&30340;，所以究竟是什么训练。”
萨缪尔走上前来，示意她稍微侧过脸，然后俯身凑近。
他微凉&30340;手指抚上少女&30340;面庞，指尖贴着颧骨划过，然后插入到发丝间，固定住后者&30340;脑袋。
银发青年认真地看着她，“你相信我吗，苏璎？”
那一瞬间，苏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接下来&30340;训练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或者整个过程没那么享受。
苏璎：“我想不到你会害我&30340;理由。”
萨缪尔微笑起来，“所以你更相信你自己&30340;判断，好孩子。”
他压低了声音，“我希望你一直看我&30340;眼睛，无论你有什么感受——”
“会是什么？”
苏璎忍不住问道，“我猜是某种痛苦？什么类型&30340;？我想有个心理准备，否则我怕我会下意识发动能力跑掉。”
“说实话，可能有好几种，每个人&30340;情况不一样。”
萨缪尔看了一眼旁边&30340;导师。
顾教授微微摇头，“我也没法预测，萨米，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30340;能力出现——”
他这句话似乎没有说完。
但显然也不会继续了。
苏璎闭了闭眼，然后直直望进近在咫尺&30340;紫眸中，“好了，我决定盯着你左眼。”
萨缪尔就保持着微微俯身&30340;姿势，两手捧着她&30340;脑袋。
“除了看着我&30340;眼睛之外，我希望你保持专注，不要分神。”
这力度不是很大，至少不让人感到疼痛，但也很难挣脱。
“那就开始了。”
话音落下&30340;一瞬间，周遭&30340;景物骤然模糊起来。
烟灰色&30340;雾流翻涌而起，转瞬间吞没了一切。
办公室里&30340;一切设备器具、一切色彩光线，包括桌边顾教授&30340;身影，都顷刻被混沌&30340;灰色所掩埋。
那些雾气从地面升腾，源源不断向上涌动。
乍一看更像是一簇簇燃烧&30340;火，只是更为安静死寂。
苏璎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想要环顾四周。
但她还记得萨缪尔&30340;嘱咐。
因此在最后一刻，她硬生生中止了想要挪开&30340;视线。
苏璎咬着牙，死死盯住面前那双在暗影里泛着鸢尾紫&30340;眼睛。
四周&30340;雾气不断翻腾滚涌，像是狰狞&30340;烈焰试图在柴薪上越窜越高。
它们将一切都变成了无生趣&30340;灰色，却依然不曾满足。
那些雾流开始凝聚出各种形状。
最初是一些似是而非&30340;、近似于人体&30340;形状，完完全全都是灰色，像是一些模糊&30340;剪影。
紧接着，那些只能勉强分辨出头和躯干轮廓&30340;&30340;影子，渐渐抽长出清晰&30340;肢体。
它们甚至有了面孔。
苏璎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重&30340;石头。
那种源于危机&30340;窒息感不断涌上来。
脑海中仿佛有警报在疯狂尖叫。
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开启自己&30340;能力，把那些灰影砍得粉碎，在它们彻底完成变形之前。
“我说什么来着？”
萨缪尔轻声说道，“不要想其他&30340;事，你走神太厉害了，这样&30340;训练是没有意义&30340;。”
苏璎：“……不可能！我是说，我用余光就能看到，然后我无法不去想它们！”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着那些东西露出了清晰&30340;面孔。
那像是有着五官&30340;人脸，意料之外并不恐怖，甚至称得上美貌精致，还有着长长&30340;淡金浅银&30340;头发。
他们伫立在如潮如云&30340;雾流里，像是一群漂亮&30340;人偶。
然后，他们转动着一双双色彩各异&30340;眼睛，视线穿透了雾海，远远凝视着她。
“……你不配……”
“低贱&30340;……”
“你就像……食物……”
“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