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田地里, 村民们激动把手搭在眼上仰望,上一次看的时候以为是小鬼子的轰炸机来了,吓的躲在麦拢里没敢细看, 这次可要看个清楚。
碧波如洗的天空上, 飞机呼啸而过, 国家真的富强了, 有飞机了。
有人惊呼:“呀, 我看到了, 飞机上有国旗!”
有眼神好的看的更清楚:“上面真的有人,你们快看,好像在挥手。”
这一发现惊动了众村民, 纷纷使劲跳着挥手欢呼。
女宿舍四人组也在割麦, 而且紧挨着,杨秀娟同样激动:“茹莲,你以前在飞机上的时候能看到下面的人吗?”
梁汝莲估摸了下此刻飞机的高度, 也就几百米, 相当于后世的大楼, 严谨道:“理论上可以, 动起来或者颜色鲜艳更容易看到。”
就像第一次一样,那位以嗓门著称的李大喇叭今天就在旁边, 她听的清楚,扯着嗓门惊呼:“梁知青,你坐过飞机?”
不再是当初恶狠狠的语气,变成了客气的梁知青。
杨秀娟骄傲道:“那算什么, 汝莲还会开飞机呢。”
李大喇叭自动把这句话过滤,小姑娘家家就喜欢说大话,她继续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那么高, 你在上面不害怕吗?我爬个树都吓的腿哆嗦。”
梁汝莲摇摇头:“你应该是恐高,我属于不恐高的。”
李大喇叭没太懂这个名词,继续担心道:“那么高,我就想着,万一掉下来怎么办?梁知青,这天上飞又不是地下跑,不担心?”
梁汝莲耐心解释:“有降落伞的。”
李大喇叭茫然:“啥伞?”
“打个比方,下雨的时候你打伞遇到大风,是不是有种会被带飞的感觉?”梁汝莲用她能理解的方式比划道,“飞机上有比雨伞大很多的伞,人带上跳下来一点事没有,很安全。”
李大喇叭什么时候听过这种东西,眼睛瞪的老大,她忽然想到了挖掘机事件,脱口而出:“梁知青,你知道的真多,该不会真开过飞机吧。”
这个问题梁汝莲有点难以回答,曾经的世界她有过私人飞机,没事开着遨游世界,但原身没有。
说大话,怕影响政审。
李大喇叭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声被周围的人听到,惊讶大声问:“梁知青会开飞机?”
这时,忽然响起更大的惊呼声。
天上的飞机忽然快速下落,原本往前的方向拐了个弯,变成盘旋。
好在没几秒,又快速飞升,就在村民松口气时,飞机再次降落,这次幅度更大。
村民惊恐睁大眼,他们不懂飞机,但看这样子,像是要掉下来呀。
飞机上,张兴华抓紧手柄控住身体大喊:“怎么回事。”
“我,我难受。”飞行员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挂满额头,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仿佛在多说一个就能晕过去。
后世飞行员有严格的身体检查,但现在的医疗手段,很普通的心脏搭桥首都才有。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飞行员感觉世界一片安静,轰隆声,张兴华的大喊声,风声,什么都不存在了,天空摇摇晃晃,他用力猛咬舌尖,用残存的意志看向下方。
就是死,也要保住国家财产。
记忆也停止了,脑中熟记的地理坐标,迫降地点全部想不起,视线渐渐模糊中,出现片勉强平摊的田野。
他已经想不起,也来不及执行下滑段,拉平再平飘等步骤。
强大的信念,身体发挥本能,减速,减速,降落,巨大颠簸.......最后一丝清明,他感觉到,飞机停了。
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向身边模糊的人影挤出一个笑,还想再说句:“快.....”
快下去看看飞机有没有受损,看看环境是否安全.....
麦田的村民表情已经不能用惊呆形容了,他们浑身发抖,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冒出滚滚浓烟,最后,落下村外方向。
真掉下来了?
不知道谁先醒悟过来:“快去救人!”
年轻力壮跑的快先到达的男社员被场面深深震撼,长满肥美野草的少坡上,像是刚被犁过,两道深深的痕迹,那架掉下来的飞机,此刻还在运行,轰隆作响,不过已经不跑了。
好大好大呀,比挖掘机还大!
张兴华手忙脚乱打开舱门,声音已经嘶哑了,他一直在吼。
“快来帮忙救人。”
村民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想去拉门——拉不开,他们不懂的门扶手有开关,需要按一下。
张兴华拖着发抖的双腿,在村民帮助下解开安全带把飞行员抱下来,发现人已经没了意识。
“医生,有医生吗?”张兴华急的浑身打哆嗦,“谁是负责人,村长,哪位同志是村长?”
老村长年纪大了,心有余力不足,颤巍巍刚跑到:“我在,同志,发生了什么?”
“村长同志,快把人送医院。”张兴华掏出纸笔,飞快写了个电话号码,“我叫张兴华,请您打这个电话,把情况告诉他们,请求紧急支援,拜托了。”
他不能走,必须守在这里,守护好国家财产,倒不是不相信村民,而是,他的使命职责如此。
像保护生命般保护!
国家利益大于一切。
老村长面色少有的严肃,他重重点头:“您放心吧,交给我。”
村里有赤脚大夫,同样下地割麦,他从未经历过如此重大局面,看着众人期待眼神,紧张的快哭了:“那个,那啥,你们知道的.....我只会开止疼片。”
村里本来没有大夫,新国家成立后,每个村里派代表去乡镇医院学习基本医疗知识。
短短三个月培训的知识有限,配送的药物更有限,而村民一般有个头疼发热习惯了硬抗,除非哪里疼的受不了才舍得花钱。
一来二去,开止疼片习惯了。
赤脚大夫努力回忆所学的知识,把头贴到胸膛停了片刻,脸瞬间煞白:“不好,快没心跳了,抓紧送县医院。”
去县城十多公里的山路,患者完全没意识,自行车行不通。
老村长当机立断:“快,套驴车,让小黑拉。”
小黑是生产队最健壮的一头公驴,负责三里五村的配种大任,平常舍不得它受累。
老村长推上自行车亲自去县城打电话,临走不忘吩咐副队长看好了,不允许人靠近飞机,老老实实割麦,谁敢耽误事大喇叭通报。
这样的大事都是有主心骨的男社员参与,女社员老老实实割麦等消息。
梁汝莲也在其中,她没有第一时间过去。
剧情有关飞机迫降一事说的不是很详细,但大概能分析的出,飞行员大概率突发心脏病,缺医少药的年代,结果很不好说。
而另一边,老村长好像也不顺利。
事态果真按照剧情发展。
一个多小时后,老村长风尘仆仆回来了,他几乎没歇息,浑身被汗水湿透。
电话打通了,那边说,另一名飞行员因公出差刚走不久,只能先向出差单位发电报,但即使立刻回来,怎么也要七八天后。
张兴华面如土色,差点瘫在地上。
老村长看出他情绪不对,沉声道:“张同志,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
“要耽误国家的大事了。”张兴华喃喃摇头。
刚过去没多少年的大饥huang年代,树皮草根,能吃的都吃了,好几年都没恢复过来。如今国家渐渐富强,早在几年前号召民间收集各种种子,重新还一个绿水青山给后代。
而乡饮村因为地质原因,非常适合种植中草药。
甚至其中有一批从国外进口,特别名贵的品种。
前段时间专家来勘察,发现这批名贵中草药得了一种罕见疾病,且上面长满腻虫,如果不及时治疗,怕会全部死亡。
张兴华此次和飞行员,就是执行喷洒农药的任务。
听他说完,老村长狠狠抽了口旱烟,问道:\"晚个几天不行吗?\"
“不行,草药不是庄稼,抵抗力很弱。”张兴华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老村长胳膊,“村长同志,请你号召乡亲们帮帮忙。”
专门配置的农药就在喷洒器里,如果换成普通的民用喷雾器,效率虽然低,但应该不耽误事。
看起来不怎么过分的要求,老村长却没吱声,他心情似乎很复杂,良久叹口气:“麦子呢,麦子怎么办?”
一年一季的麦子,整个乡饮村未来半年的口粮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