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逝者也善(1 / 2)
情急之下,她不由得默念起来:“黄方存呀黄方存,你咋就突然死了呢?我好心好意对你好,你可千千万万别害我呀,无论如何也该把我送你的东西还我啊!”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有人转身往回走了。
她咬牙切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想做最后一搏。
熟料,这一次,竟然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一定意义上说那根本就不是王香草扒开来的,而是那只死手自己悄然张开的。
王香草拿出了那个湿漉漉的纸包,快速掖进了贴身的裤兜里,念叨道:“黄方存呀黄方存,你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你放心走吧,我会想办法安置好你家孩子的,你看这样好不好?先把他送到姥姥家,估计用不着多久,你老婆就会回来的,毕竟是亲生的,不会扔下他不管的。”
那只被水浸泡得苍白、浮肿的手又缓缓合上了,攥成了拳头。
王香草站起来,一瞬间,泪水潸然,泣不成声。
见去搜寻的人陆陆续续返了回来,王香草擦干了眼泪,深埋着头,尽量不让人看到她哭红的眼睛。
简单集中了一下情况,没发现有啥异常。
王香草就安排朱群兵留下来,代表村里为黄方存处理善后事宜,自己找个借口,先一步离开了。
到了村里,王香草去小卖部买了一个打火机。
她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见四下无人,先点燃了一团干草,等火着了起来,便掏出了那个湿漉漉的纸包,投进了腾腾燃烧的火焰里。
纸包在火焰中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吱吱声,翻转扭曲,化为了灰烬。
王香草坐下来,直到火完全熄灭了,才站起来,朝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后,王香草关紧了院门。
她先烧了一盆开水,躲到简易厕所里面,稀里哗啦冲洗起来。
她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揉搓着,几乎把身上的皮搓掉了一层,尤其是那双白嫩的小手,翻来覆去洗了不下二十遍。
直到感觉洗净后,擦干了,进屋关了门,找出了白酒,咕咚咕咚灌下了大半瓶,然后上床睡觉去了。
醒来后,已经是深夜两点钟。
王香草觉得异常饥饿,肚子里吱吱喽喽。
只得下床找了点吃的东西,对付了一下,然后再爬上床,斜倚在被子上,满脑子挥之不去的还是黄方存的影子。
黄方存的死成了王香草吐不出、咽不下的一块心病。
她总觉着这个怪里怪气的男人就是死在自己手里,如果不是私念作祟,暗示他去查找他老婆的行踪,肯定就不会遭遇不测。
可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为啥就落到了大口井里面?
是被人弄死后再抛尸到井里,还是直接把人抛到了水中。
……
又是何人所为呢?
会不会是李木头?
李木头的疯侄子?
还是高明堂?
还是他的某一个仇人?
……
王香草越想心越乱,越想越难宁,双手在胸前抓挠、撕扯着,像是要把心脏抠出来一般。
一阵火烧火燎的煎熬之后,她暗暗骂起了自己:王香草啊王香草,你这个笨女人,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不是自找难堪吗?
人又不是你谋害的,何必自我折磨呢?
他死八百回,与你有何干呢?
……
冷静下来后,她钻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
却依然难以入睡,一直折腾到天亮。
眼见着窗口上有了阳光,她起床洗把脸,先把满屋子的麦粒子翻晾了一遍,再吃点东西,锁门走了出去。
到了胡同口,接到了马有成的电话。
马有成问了有关黄方存死因以及善后的事情。
王香草冷冷应对着,敷衍了事。
只把大概的处理过程说了一遍,深层次的问题,特别是有关自己跟黄方存的秘密只字未提。
马有成肯定了她的做法,说这种事情早了断早省心,拖泥带水的必定会惹出很多麻烦。
王香草恹恹地说也不是我成心了断,只是他们家没有近亲,几个远方弟兄懒得操那份心,他家娘们儿又不知去向,只能那么着了。”
马有成一愣,问:“他老婆呢?”
“听说是出去打工了。”
“男人死了,她都没回来?”
“她去了哪儿都没人知道,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那家里不只剩孩子了吗?”
“是啊,怪可怜的,我正打算过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