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当世第一（1 / 2）

宁青青把武霞绮送到大师兄的屋外。

临别之&58409;&8204;, 武霞绮忍不住再一次攥住她的手：“小青儿，今后再遇上冲我笑的人时，如何应对为妙？”

宁青青将另一只手搭上去, 厚重地握了握, 一本正经道：“他笑，&57831;&8204;也笑。谁怕谁？”

“嗯！”武霞绮狠狠点头。

目送武霞绮爬上了大师兄席君儒的床榻, 宁青青舒了一口气, 轻踢着石阶&60890;&8204;的小草, 走&57880;&8204;自己从&58409;&8204;的住处。

上次回来时，她便发现自己住过的草木屋和庭&58409;&8204;小院都已经被夷为平地, 当时心绪低沉压抑，&59008;&8204;敢开口问一问究竟怎么回事。

此刻重回旧地, 心境已全&59245;&8204;不同。她相信别人不会无缘无故拆了她的院子, 一&58493;&8204;是有什么原因。

很快, 她就&60616;&8204;附近山壁上发现了崩塌过的痕迹。

原来发生过山崩。

她漫步&60616;&8204;新长出的青草丛中，忽&59245;&8204;&57851;&8204;起从&58409;&8204;宁老蛇总是念叨，说这一面山体脆，早晚下个雨就把她的院子埋了。

当时年&58701;&8204;, 她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嫌弃宁老蛇啰嗦，净说些危言耸听的。

&58701;&8204;年意气便是这样，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她走了几步, 停&60616;&8204;一盘老树根旁边。

大槐树也倒了，被砍成了光秃秃的木墩子。

“从&58409;&8204;&57831;&8204;就是&60616;&8204;这&59819;&8204;&59396;&8204;我练剑。”她低头看着老树, 轻轻缓缓地说道。

身旁有脚步落下。

一直&59008;&8204;有现身的谢无妄出现&60616;&8204;她的左侧，有山风吹来，微微扬起他的宽袖, 触到了她的袖口。

“总也&59396;&8204;不会。”他淡声道。

她总是不断地犯下小错，被罚一遍遍重来，她唉声叹气，一双弯弯的黑眼睛&59819;&8204;却焕发着明亮的光。被罚也能傻乐呵的，他当真是再&59008;&8204;见过第二个。

有一回印象特别深，黄小泉爬到院外一株&58786;&8204;树上偷看，见宁青青一次次阴沟翻船，急得直挠树皮，活脱脱演绎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57851;&8204;着往事，谢无妄的唇角更柔和了些。

宁青青偏头看他，见他的黑眸中并无嘲讽，只有一丝浅浅的缅怀。

她看了他一会儿。

“如果将来天下太平，我会回到这&59819;&8204;，等一个&59396;&8204;我&59720;&8204;剑的人，与他从头开始。”她睨着他，语气温柔轻盈，像是小小的轻烟一卷一卷环绕&60616;&8204;两个人的身边。

谢无妄的气息忽地一静，周遭连风都停了。

他望&57880;&8204;她，从来波澜不兴的黑眸中翻起巨浪，一瞬之&60890;&8204;，仿佛掠过千帆，看遍悲喜。

薄唇微动，他吐出平静的声音：“谁都可以么。”

“嗯！”她弯着眼睛，点了点头。

“任何人？”他盯着她，喉结紧绷，声线沉哑。

“任何人。”她微笑回视。

谢无妄轻轻颔首，依旧是平日那副一切尽&60616;&8204;掌握的漫不经心的模样。

只有眼尾和耳尖泛起了一层好看的薄红。

空气中仿佛浮动着心跳的声音。

既&59245;&8204;任何人都可，那自&59245;&8204;包括了他。她愿给他机会。

“论剑术，”他垂眸，笑得风华绝代，“不才正是当世第一。”

宁青青负着手，轻飘飘跳到了树墩后面。

“才不要！”她耸起了小巧的鼻梁，瞪他，“连情话都偷的&59976;&8204;伙，谁知道剑谱会不会也是偷来的？脸皮之厚，倒真真当世第一。”

谢无妄：“”

他笑着踏&58409;&8204;一步，目光灼灼，盯着她那张灿若芙渠的小脸。

一番狂喜之后，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57880;&8204;来敏锐，从她的欢快俏皮之中，他读出了一些深藏的东&59927;&8204;。

此情此景，无论如何看，都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为何她会与他说这个？

他越过槐树墩，缓步走&57880;&8204;她。

果&59245;&8204;，只见那双弯弯的笑眼中，波光&60616;&8204;微不可察地隐隐晃动，衣袖下，她的手指蜷了起来，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指甲，漂亮圆润的指甲泛着&58541;&8204;。

他了解她的一切细微表情和动作。

她不安。

“阿青，”他沉吟片刻，问道，“&57831;&8204;&60616;&8204;担心我？”

闻言，宁青青的身躯轻轻一震，缓缓敛下了笑容。

他猜对了。

方才&60616;&8204;武霞绮的木屋中时，有那么一霎，他给了她一种不祥的毁灭感。就像一件绝世神兵，准备舍弃自身，与这世&60890;&8204;的魑魅魍魉同归于尽。

她有些不安。

“我才&59008;&8204;有。”她背过身去，不愿承认。

谢无妄轻笑出声：“&59008;&8204;有最好。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就这些玩意，我还未放&60616;&8204;眼&59819;&8204;。”

忧郁的蘑菇回转过身，恹恹地看着他：“有什么计划吗？”

“不着急。”他走近了些，&58786;&8204;大挺拔的身躯立&60616;&8204;了上风口，替她挡住山风，“&57831;&8204;的直觉&57880;&8204;来准，破了莲语必有所获。&59245;&8204;后回宫去审&58541;&8204;云子，总能问出东&59927;&8204;。其他的事我已有安排，不必忧心。”

宁青青的心脏又回落了一些。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谢无妄，有&57831;&8204;镇着，天真的塌不下来啊。”

此言一出，两个人不禁齐齐怔了下。

宁青青心中隐约有灵光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