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轻怜痛惜(1)(2 / 2)
所谓的大度,只是无可奈何的托词罢了。
周旦昏睡了五日,病了一个多月,加上小舞出痘疹,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他拖着病体,不眠不休陪伴了十日,该好好将养的身子,被折腾的越发虚弱,现在已到了虚不可支的地步。
“我,要去看她”
黄浅厉声阻止,“不能去你身子扛不住”。
君宝上前按住要起身的周旦,知道以公爷这样的身体,再去伤心的地方,定是不妥,脸带焦急劝说。
“公爷,还有两日,是小舞的头七,那日再去吧,小舞一定不愿意看到公爷这样子,否则,她走的会不安心的,两日,只等两日,好吧”
周旦想起,小舞临终前说的话,“别像我,白来一趟,好好活着”。
周旦痛苦的闭上眼,一行热泪又流了出来,他痛苦地捂上脸,痛苦哽咽抱怨着。
“孽障,你自己潇洒去了,却让我好好活着,你真真是该死呜呜呜”
周旦躺在榻上,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丝毫生气,除了黄浅、君宝,他不准任何人踏入寝殿。
这让一直想讨好,去而又返的姜小姐,以及精心打扮的蝶儿,都感到很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周旦根本不给照面的机会,姜小姐和蝶儿也只能守在殿门口,巴巴向里面张望,从焦灼担忧的眼神看出,她们是真正担心殿内的周旦。
在殿外,她们指挥着侍者,给君宝送这送那,就是想让周旦看到她们的用心,也会从黄浅的口中,打探周旦病情的状况。
黄浅端着药走进寝殿,看着靠在榻上,一脸茫然的周旦,手里正拿着一条用红绳扎住的黑亮长辫子发呆。
辫子是小舞自己用剑割下来的长发,被周旦派去跟踪的人,给捡拾了回来,他亲自洗净,用红绳扎住,仔细编成一条长辫子,辫子本就是小舞身体的一部分。
但辫子留下了,人却没了。
黄浅端着药,来到榻前,“公爷,该喝药了”。
周旦苍白的脸上,布满忧伤,幽幽道:“都怨我,若我不买她回来,至少她还能活着”。
黄浅看了一眼黑亮的辫子,小舞鲜活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那有灵气的小姑娘,这么早就离去,确实挺可惜的。
黄浅叹了口气,沉声道:“命该如此,又如何能与命抗争她活着,也算拼尽全力啦,公爷,放下吧,放下才能得自在”。
“我如何能放下我放不下”
“唉一生还很长,多数人注定是过客,若还能留下一些,也不枉相遇一场,小舞,留给公爷的是什么公爷可有想过”
周旦嘴唇翕动,又红了眼圈,“那冤孽,让我好好活着,没有她,我如何能好好活”。
看着在痛苦中不能自拔的周旦,黄浅劝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公爷,可得要做到,那小姑娘,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成为最好的自己,不想白来一趟,她没做到的,公爷,得为她也为你自己做到,这世上,还有许多她那样不甘的人,还等的你去帮助”。
周旦猛抬头,正对上黄浅深刻凝重的眸光,半晌,才低声回答,“会很难,很痛的,我怕自己做不到”。
黄淡一脸端肃,凝望着被连续打击,折磨的虚弱不堪的周旦,正色说:“是痛但谁又不是在负重前行大王不是前线的哪个将士不是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民众,都在苦苦挣扎,期盼着被拯救”。
周旦哑然,“”。
“公爷,情深是苦,还是放下吧,若情放不下,就赠与天下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