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苦寻(2 / 2)
痛苦的往事又一幕幕出现在翠儿眼前。
“翠儿,马上去,找小舞,带她一起跳进风洞,或许,还有有生机!把这把这“了无水”给她喝了,让她忘掉过去吧!你不可,告诉她,我不想让她生活在,仇,恨,里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
翠儿在深爱的子箫面前,没有再刻意隐藏脆弱,她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是翻江倒海。
翠儿承受了太多不为人知的苦痛,不能示人、不能报仇,还要隐瞒欺骗小舞。能忘记真的是一种幸福!但她却清清楚楚的全记得。
翠儿觉得没有照顾好,有负从小把她养大的王后的嘱托,她好想以死谢罪,但她却不能,她要找到小舞,照顾安顿好她未来的生活。但现在,老天连这个时间都不能给她了,她连赎罪的机会也没有了,翠儿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小舞的未来,托付给值得信赖的子箫。
子箫满眼震惊,已口不能言、不知所措。
翠儿很理解子箫的反应,流泪继续道:“白鹿族本自给自足,遗世在鹿鸣深谷中,被魔族的巫灵族发现,最后,因他们索要美人不得就被他们残忍灭族,可叹我族,千条生命啊!一着陨落这血海深仇压在我心里,不能说!还不能去报仇!我我快被压疯了!”。
说到仇人巫灵族,翠儿眼中怒火腾腾,她恨得牙关咬的咯吱作响,拳头紧握,篝火光中的翠儿,像只要发狂的野兽。
“翠儿,翠儿,我懂你心中的痛!真的我懂!”
子箫赶紧抓住翠儿紧握拳的手,安抚她要暴棚的情绪,若她再急火攻心,或可能当场毙命。果不其然,伴随着一声咳嗽,翠儿一口血又喷射了出来。
“翠儿,子箫知你心中的委屈愤怒,快快平复一下情绪!”,子箫一面说着,一面双手顶在翠儿的背上,帮她理顺纷乱的气息。
闭眼配合着子箫,翠儿不想让他为自己操心,涨紫的脸慢慢退色,翠儿的脸又露出了病态的惨白。
恢复平静的翠儿,又断断续续讲了白鹿族和小舞的一些事,子箫坐在她身边,默默的听着,一些小舞身上不可思议的秘密,正慢慢地被解开。
“小舞带的那块玉玦,是怎么回事?”
那块明显是男子佩戴的玉玦,一直被小舞挂在胸前,这事像一根刺一直扎在子箫的心中,他总觉得这块玉玦,藏着什么秘密。
翠儿本没打算讲小舞在大璟阳宫的经历,没想到子箫会突然问到,迟疑了半晌,还是实话实说:“小舞曾在大璟阳宫,给魔王二王子慕白做过陪读,应该是他送给小舞的”。
说到魔王二王子,让子箫突然就想起,小舞包袱中的美少年画像,顿时心揪起来,急急问:“什么?魔王二王子?可是我与你说过的,小舞画上的那个少年?”。
见翠儿轻轻点了头,子箫心中的五味瓶,登时被打翻,一个太子哥哥横插一杠,他都应付不了,这又冒出来个美少年。
子箫竟暗暗生起闷气,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做陪读?一个女孩子家做什么陪读?”。
只有深爱的人,才会在乎和嫉妒,翠儿凝望着正捻酸吃味的子箫,心内泛出苦涩,并一抽一抽地痛,她不想让子箫难过,遂低声道:“慕白二王子早仙去三千多年了”。
子箫听完,忐忑的心才放下一些,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为什么小舞会去做陪读?她怎有这样的资格?”。
翠儿目光有些游离,她要怎样说呢?她不想向子箫撒谎,但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小舞是候选的魔族圣女,因年纪小,就留在大璟阳宫培养”。
翠儿淡淡的话,却把子箫惊的“呼”地站起身,声音带着颤音,“你是说,小舞是魔界圣女?”。
翠儿低头不语,心中却暗苦,她怎能告诉子箫?小舞何止是圣女,她还是二王子慕白亲手养大的孩子,并且是他的未婚妻。
翠儿没有回答,子箫心里已是了然,但他不甘心,又跌坐在翠儿身边,眼含悲色,疑问道:“她真的?是魔族圣女?”。
翠儿握着子箫有些发抖的手,安慰:“只是名誉上的圣女名分,没有公开,魔族无人知道”。
翠儿以为这样说,会安慰到子箫,天族与魔族关系已视同水火,若小舞的身份公开,二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子箫一时难以接受,翠儿又怎会不懂?
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让本就虚弱的翠儿,顿时觉得喘不动气,子箫从恍惚中回过神,他半抱着翠儿,扑拉她后背顺气。
“子箫,把这些秘密都烂在肚子里吧,如果我不在了,你帮我照顾好小舞,她没了亲人,一个人实在可怜,多疼她!也多迁就她!”,翠儿满眼期待地望着子箫,等他的答案。
子箫咬着嘴唇,满脸透着坚毅神色,“翠儿,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要一起找到小舞,一起照顾她、疼她她的过去我管不着,但她的现在和将来,我来管我不会放弃的,也不许你放弃有我在,你放宽心就是”。
子箫用他单薄的肩膀,担起了沉重的负担,他要帮着翠儿和小舞,走出最艰难的时刻。
默默凝望着眼前与过去的文弱样,判若两人的子箫,见他为了小舞,不惜放弃学业前程,担着被父君责罚、厌弃的风险,六十年如一日苦苦追寻蒙难的小舞,翠儿眼中溢满感激和欣慰的泪水。
“现在就回药师府,我要先治好你的病,之后,再一起去找小舞你,必须听我的”,子箫下着命令,他的话坚定霸道、不容置疑。
纵使是叱咤疆场,见惯残酷屠杀的女英雄,当真正陷入爱情,找到可依靠的肩膀时,也会呈现出小女子般的柔弱依赖。
翠儿听了子箫的话,心下早已温软成一团,眼泪汩汩流下,看着脸上写满坚毅的子箫,翠儿的脆弱一览无余。
子箫扑灭篝火,弯身横抱起翠儿,毅然向洞外走去。
翠儿没说话也没制止,她虚弱的头靠在子箫的肩膀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默默流泪。
今夜,翠儿觉得自己流了比一生都多的眼泪。过去她是白鹿族的侍卫长,是武艺修为最高、也最坚强的人,她的职责是保护所有族人。此时,她竟在一个不算强壮的男人肩膀上沉沦。
说到底,女人再坚强,总期盼一个肩膀,来依附她心底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