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一节 故作试探(下)(1 / 2)
“我听官家说那大石林牙如今是北辽的太师了,他有无希望力挽狂澜呢?”师师也看着刘錡。
“大厦将倾,恐怕一木难支吧,不过我等也不可轻敌!”说到这里,刘錡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前日我见了官家,也不知是谁进了谗言,官家居然不许我出征了!”
“啊——?”师师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找官家问问?”
“有人告官家说,看我跟大石私交甚好,整日眉来眼去的,如今他又成了北辽柱石,朝廷中有人担心我会因私废公!”刘錡垂下了头,“唉,算了吧!说真的,我如今倒觉得北征实在是有些乘人之危,此非君子所为呢!子充,你觉得呢?”
“三哥所言有理!朝廷已任命那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就以巡边的名义出兵,官家已有意令我到宣抚司任职,意在令我沟通我与辽、金三方之事,更望我可以说动北辽君臣归附我朝,以收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
“这自然是最好的,可是那大石林牙岂肯轻易寄人篱下?”刘錡忧虑道。
师师闻听刘錡不参加北征了,心中还有些窃喜,脸上带笑道:“总须子充多费唇舌了,务必跟大石多交交心!好在当日咱们做了那些铺垫,今后见了面也好说上话!”
“这是自然!可我还是担心,朝廷让那童贯挂帅,就怕我西军有力也使不出,倒叫大石轻看了咱们!我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可也抵不过雄兵百千!”马扩神情肃然道。
“种世叔还希望我劝说官家能让他老人家留在陕西坐镇,以防河西家到时趁人之危!可是依眼下这情形看,北边之事怎能少得了他这位独当一面的主帅,不然到时谁还敢对童贯的乱命说不!”刘錡忧心道。
“实不相瞒,如今金国那边情况也有些可虑之处!”
“怎么了?子充?”师师急问道。
“宗望兄妹确乎有意巩固我宋金联盟,可那些郎君们眼见我朝迟迟不出兵,已颇有微辞!那阿骨打近年也不似先前那般身体康健了,若他一旦崩殂,继承皇位者便是那皇弟吴乞买!”马扩啜了一口茶,“阿骨打曾跟我推心置腹的说过,只要他在一日,绝不为难我大宋,更不会背弃盟约!可是这个吴乞买就难说了,而且他的威望不如其兄,更难压服那些郎君们啊!”
“是啊,宗望兄毕竟还算小辈,在郎君们面前还是要矮三分!所以总须我朝君明臣贤,最好有些骄人的战绩才行,人家才不敢轻看咱们!”刘錡握了握拳头。
“君明臣贤?四厢不要自欺欺人了,呵呵!”师师直言不讳地讥讽道,兄弟二人闻听此等大胆的言论不免有些咋舌,师师则旁若无人地继续大发厥词道:“还是期在一旦耶律淳病逝,北辽或将人心离散,到时投诚者定然纷至沓来!”
“姐姐说得有理!不过事在人为,我等还是要多多努力才行!”马扩说着,向刘錡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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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錡与马扩在醉杏楼待了大半日才离开,他们走后,师师压抑不住心头的欣悦之情,只好拿出自己的独幽宝琴尽情地弹奏了几曲。
在回家的路上,同马扩分别之后,刘錡也难以抑制住自己心头的狂喜之情,居然还哼起来了师师曾经唱过的曲词——原来这场误会不是师师多心的缘故,正是刘錡有心安排的!
自从离开汴京之后,刘錡便觉有些怅然若失,尤其是一想到那位风华绝代、缠绵如水的倾国佳人,心中便似刀绞一般!刘錡知道,自己恐怕已经喜欢上了师师,可是他又不能确知师师的心意,只好在回程时想出了这招“欲擒故纵”的试探把戏,没想到师师果真中计了!她对自己也果然是难舍难离!
马政被调回了西军,他把一家人都接到了汴京,暂时安置下来。趁着这个当儿,在刘錡夫妇的操持下,马扩与柳娘便得以喜结连理。
在喜宴上,师师终于见到了柳娘,她觉得柳娘的性情很率真,没有汴京那些女子惯有的矫饰,心中很是欢喜。师师还特意将陈东与仍以男装示人的赵元奴给叫来了,她显得兴致很高,微醺之际,还不忘贴近陈东、赵元奴的两人耳朵嘀咕道:“接下来,你该吃你二人的喜酒了!可是别让咱久等啊,呵呵!”
在喜宴快结束时,刘子羽、刘子翚兄弟也赶来了,这还是刘子翚第一次见到师师,不觉惊为天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师师几眼!刘子翚虽然与陈东不熟,可同为太学生,两个人还是互相打了声招呼。
刘子翚生得甚是俊逸,可又有一身儒气,好奇的师师便问陈东道:“此人意态不俗,也是你们太学中人?”
“是啊,他是我们太学中有名的诗人呢!不过他又整日一副道学家面目,真可谓诗人中的道学家,道学家中的诗人呢!”陈东笑道。
“那太学还真不愧为国家储才之地呢!我还以为多的是些滥竽充数之徒呢!呵呵。”师师开怀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