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月下迷树（四）（2 / 2）

司徒以前给官兵们一袋银子，让季昌平一个人和林楚楚相处，他们聊了一会儿。

季昌平穿着素衣，粗布麻布，失去了当年的公子气质。季昌平的脸上似乎有点沧桑，林楚的话也不再像当年的少年那样意气风发，脸上更多的是忧伤和感动。

“你明明知道棺材里的女人不是她，为什么还要费心做这么多事情？召唤灵魂和带领灵魂是违背天道的。更何况世上根本没有复活这回事。”林楚感慨地说道。

季昌平只是苦笑了一下。“当初的话，如果今天死的人是桃婷公主，我相信你会做出比我现在做的更疯狂的事情。爱情的一句话对人的伤害很大，但我依然无怨无悔。元二，什么事？就因为我在打猎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父亲就把她娶进宫，造成了她一生的苦难。可是，元儿只爱一个小男孩的时候，却牵扯了那么多情节，她很难过。”

林楚的话沉声道:“白白死去的人哪一个不是无辜的？也许他们也爱上了年轻的男孩子，也许他们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但是因为你的私欲，他们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但是那些关心他们，关心他们的人，却没有你痛苦？”

“当初，陶婷公主真的变了很多。”季常平翻着眼睛看着林楚的词，淡淡地说:“你当年没说过这些话。当时你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你在哪里能看到一个女人？当时你怪我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一切，现在你却不肯为了陶婷公主放弃一切？”

林楚的话顿了顿，眼神深邃。他想，其实季昌平说的没有错。现在他心中只有江涛。他突然贪恋小情小义。他疯了，模糊了一个女人。他甚至认为，不如放下一切，跟着江涛走。江涛离开了，他的心情被江涛带走了，甚至他的灵魂似乎也被带走了。

但他不能，也不会。他仍然肩负着责任。他从未忘记自己被判第一个案子的那一刻。他看着失去冤屈的人们脸上的笑容。他看着尸体，对他微笑。他明白这是他的责任。保卫世界末日和正义是他的责任。

有一次他失败了，看着最尊敬的老师死去，突然变得迷茫无助。他担心自己无法支撑起日渐衰落的天启王朝。他看透了所谓的官官相护，官相得益彰的官场。他眼睁睁地看着犯人逍遥法外，怒不可遏。他不想牵扯进来。

但直到蒋涛强抢了他，逼他回京。一路上，他看到江涛如此执着地为那些受害者伸张正义。他突然明白，如果他想保卫江涛和他心爱的女人，他必须保卫即将灭亡的天启王朝。

林楚楚看着季昌平，突然说:“告诉我，跟你一起算阿陶的袁兆国到底是谁？天启朝廷还在和你勾结吗？”

季昌平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但他却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林楚的话。他没想到林楚的话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季昌平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词初我就不跟你说什么了，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你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父亲怕我，不顾父子情设计了我，你难逃被耍的命运。将来，无论是袁昭的大臣应天京，还是在逃的江赤军，那些对你和陶亭怀恨在心的吴人，甚至是父亲，都将阻挡你的去路。为什么要自找苦吃，要靠自己对抗这个世界？字之初，你要守护的世界是非黑即白，你的路是行不通的。”

林楚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眼睛聚集在一个地方。他只说了一句:“我心随我意，死而无憾。”

“也许你是对的。”季昌平看着林楚楚，突然伸出手来，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第一个词，过几天就是乞巧节了。你还不如去拜月下老人。也许他可以给你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