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程执避开周全的目光，把玩着那张小鬼的纸牌，纸牌在她的手里被一点点对折，又一点点展开。

“当时事情突然，我的无助脆弱是真的，明白陆陌的意图后，明知她有心理阴影，依旧强逼她当主持人也是真的；即使如此对她的警告，她的计划依旧未曾改变，自然需要付出些代价。”

“刚刚的那一局，只限牌局而已，如果是在现实，我未必会如此为你挺身而出，牺牲自己。”

周全握住程执的手，程执对折牌的动作不得不停下来，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小执，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牌局棋局如何不留余地，其实局的外面，对于陆陌他们甚至包括我，你都已经留有余地了，只是对于陆陌他们来说却是没有给他们丝毫余地；我知道，你若真为此牺牲自己，才是我的无能，你不会如此，我亦不会，我们达成共识过的，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却不是彼此的全部。”

程执在周全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也许保护自己已成为了习惯，周导的话未再让自己心里有所触动，程执继续回答:“周导怎知你没有看到不是我隐藏起来了呢？”

“我看的出来，你并没有隐藏起来，可是人之常情，你不可能没有。”周全笃定的语气，让程执想转移方向的目的落空。

程执又一次在周导脸上看到了坚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认真的样子，上一次看到，是那次家宴前了，她知道，说出来并没有什么，毕竟，保护自己的方式也有很多不是吗？

程执低下头，垂下眼帘，低沉声说道:“是的，周导，我有，也可以说，曾经有。我的脆弱，我的无助，我的委屈，我的生气，说出来了，只会当作抱怨。即使说出来，表现出来，得到了所谓的同情怜惜关心，就能够帮我切实的解决困扰我的事情吗？并不能。这么多年，验证了这么多次，已经够了，既然，这样的情绪除了庸人自扰，甚至还会不被体谅理解，什么都不可能得到，那就在它产生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吧。可，有的脆弱那刻，谁知道得到的是不是她人的落井下石呢，所以我一次次给陆陌她们营造那样的错觉，就是告诉她们，即使我跌倒遍体鳞伤，她们也休想做什么来伤我。”

不等周全说话，程执接着说道:“脆弱无助时的表现也就那么几个，有时人都很难说的清，这个时候是想她人来过问关心还是独自舔舐伤口，而大部分的人，即使知道她人的脆弱无助，听到她人哭泣的声音，也会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这样做有很多合理的原因，可是，之后无论是怎样的情形开口问你当时哭了吗？为什么哭？我就知道当时是你在哭。事过境迁，还有意义吗？当然，这算冷漠吗？并不算。可是，周导，若可以选择，我宁可在自己无助脆弱的时候，她人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既然不再对此抱有期盼，不再有所渴求，那么所有的我都独自解决吧，这样，就可以了。这，就是我的回答。”

程执说完，抬头看着周全的眼睛，依旧那么深邃如海，明亮如星。

小执说的，周全怎么会不明白，原以为她是将这些都一一压在心里，可是如今她这样排解自己，就能合理的发泄吗？有时，周全明明都感觉看到了小执在呼救，在呐喊，可是，她依旧是那么面上未显，波澜不惊，让他以为是错觉；小执愿意告诉他，她的答案，她的盾牌，是因为信任他，可是，原来知道了，但是想好了去解决它，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啊。

程执久久的等不到周全的下文，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程执不想打扰到他的思路，也许是突然想到了拍摄的灵感吧，程执不在意的起身，准备回房间，解决了一件事，后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手却骤然后周全拉住。

“周导？”

“小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