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境遇（1 / 2）
柯水市运输公司
“就你……是来找工作的？”工头打量着眼前的程玮。
还记得程玮的企业倒闭之后，房子被收走，程玮很快便也过上了流离失所的日子。
经历了讨债，被人赶出自己的房子，流落街头时又被那群乞丐们驱赶嘲笑。
程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天。他开始进行反思，过去所有的幸福摆在眼前，踏踏实实经营公司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干扰。回到家中还有妻子和孩子陪伴。
现在，所有的美梦都消失殆尽，没错，等到彻底清醒时分，才方知是顾萧造成的这一切。就算是有恨和怨都应该由顾萧去承担。可是，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办法呢？顾萧成了菱瑞公司的领头人，旗下所承包的公司都已经拥有掌控权，又例如在职场中，因为被人陷害，自己几近乎身败名裂。就算把所有顾萧所犯下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又会有几个人相信？
程玮咬着牙来到运输公司的人事部。勉强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只能够放下所有架子，没有其他选择，咬着牙也要做完这一切。
“是的，我是来找工作的。”程玮的语气中已经失去朝气。
那人打量完程玮，这个时候的程玮已然比先前还是老板时候消瘦了不少。深陷的眼窝，身子也因为长时间加上精神压力而脂肪流失。
程玮对着镜中的自己，瞧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禁苦笑出声。已经不会再有人陪在自己跟前替自己整理当天要穿的衣物，更没有人会为自己做上一顿饭。
“填个简历信息，把工作经历和学历等都写上。”工头就是这样，冷酷无情地将一张空白简历表推向程玮。
“啊！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程玮拿起笔埋头填写起来。
“诶，等一下。你看起来好像有那么几分眼熟，我记得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那人放下手里多余的空白表，又仔细盯着程玮一个劲瞧。
“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程玮抬起头，停下写字的动作，试图回避对方的目光。
“等等，我看看你前面写的信息。”那人夺过程玮面前的纸，拿在手中瞧了瞧。
“你以前真的开过公司？怪不得觉得你眼熟得很。”那人故意抬高声调。
程玮尴尬地露出笑容：“这……这档子事，说来也比较……还是不说了罢了。不说了。也没什么，年轻点的时候，被骗了几回，弄得血本无归。都过去了。”程玮面上的尴尬没有消失，他一边不停解释，另一边不停躲闪着这一切。
那人已经看出他的心思，又笑道：“这样吧！生活不易，想必你也是经历过事情的。工作不好找，我呢就发点善心。给你一份工作。”
这是程玮找的第五份工作，自从失信以后，他甚至不敢去大的公司应聘，更没有哪个公司愿意收他。
不得已，下下策是来这里，运输公司大部分的工作需要消耗体力，做的也是最累的活。
那句“为了生活”的话，让程玮心中更难受了几分。
“不过有话是说在前头的，你要做不下去，可以随时走，工钱按月结算，每天只包一餐，当然，也包住。”工头说着唤了一个人到身边。
“你，领着他去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明天开始上班。”
“好的，头儿。”
“喂！过来……这边。”
领班的人带着程玮七拐八绕，穿过狭窄走廊和运输间，期间也遇到几个正在忙着搬运大物品的工人。
“欸，你们几个，动作利索点儿。”
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你是新来的，我们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工资也和你谈过了。”
程玮点头，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会再讲任何条件。要生活下去的话唯有接受。
“工资一个月一千二。”
“啊！刚才不说两千吗？还有那外头写着……”程玮从未见过这些事情，开始与对方争论起来。
“怎么？不想干是吗？不想干滚！”
面对气势汹汹的人，程玮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您别生气，我做，什么事情都愿意……”
那人鼻孔里出气，轻哼一声：“什么玩意。”
这样的屈辱，一切都是为了生计，程玮自知不能够有任何退缩。
一千二百元一个月的工资，在柯水市里算得上底层工薪。原来的他，哪里会看得上这些钱。只是现在时过境迁，没有钱，就只有等死，社会就是这样现实。
“来，看看这边，这里是食堂，还有，员工宿舍在这头。”
所有的设施都破旧，让人待不下去，换做以前的程玮，他哪里会来这种地方，这就是命运，等你不懂得珍惜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幸福会一点点抽离。
“谢谢您！”程玮道了谢。
“去吧!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记得准时来上班，可别迟到了。”
程玮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已经不会计较任何事。
运输公司的日子哪里会有这么好过呢？
“欸，你看这都几点了？睡过头了？还是不会看时间？”程玮刚进门的时候便听见了工头骂骂咧咧的声音。
“怎么的？我说了几句，不服气？”
“不，不是的。早上赶着帮一个朋友送东西，晚了点。”程玮忙着解释。
“上班第一天，就这副德行？不行别干了。”
“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真的！”程玮第一次这样恳求一个人，现在的工作，已经让他变得全然失去尊严。
工头冷笑：“可以啊！不过一切都得按制度进行，工资迟到一次扣除两百元，剩下的，把那边货搬了再说。”
本来工资就低，在加上失误被扣除工资，程玮就算是心中很不是滋味也没有法子。但还是谢过对方能给自己这次机会。
“去干活呀！还愣着做什么？”
“好，我马上去，马上就去。”程玮退到工作间。
那堆积如山的货物，瞅着工友们费力地在搬运。程玮咬咬牙，心中想着没有什么抗不过去的事情。
“哎哎哎！小程，你这是没干过这种活还是怎么的？照你这个搬法，搬到明天下午都完不成。”年纪稍长一点的工友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