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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缇骑出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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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移宫案的时候,魏忠贤客氏李选侍的姘头,可是张维贤从李选侍手中,夺过了天启皇帝朱由校,并且亲自抬着轿撵,将天启皇帝抬上了皇位。这就和魏忠贤结下了梁子,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可是魏忠贤还是不能把张维贤如何。

在朱由检登基的时候,打开午门的是张嫣的懿旨,张维贤更是首当其冲。

之所以国公府两百年不倒的秘诀,其实就是张维贤给孙子起的这个名字上,世泽,世世代代受到皇帝的恩德。

张世泽看着被踹下马的父亲,赶紧翻身下马,小心的把父亲扶起来,小心检查了一番之后,才松了口气,毕竟虎毒不食子,这一脚只是踹下了马,张之极倒是没有受伤。

要是张维贤用了全力,大概他张世泽要提前成为世袭这英国公的公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爷爷,你这身子骨,小点力别抻着了,到时候,又是三五天下不得床,又该急眼了。爹爹,孩儿扶你上马,爷爷、爹爹,我们这是在巡视,让外人看了不好。”张世泽可不喜欢在他父亲和祖父之间煽风点火。

张维贤一脸嫌弃的看着儿子翻身上马,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咱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军户,从远祖跟着洪武大帝混开始,再到烈祖的时候跟着永乐大帝征战南北,咱老张家根儿上,就是粗坯,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你天天抱着经史子集,考了七次科举了,可曾考上?”

“你这四十岁的身子骨,连十七岁的万岁爷都打不过,真是给家门蒙羞,等到我死了,这国公的位子给了你,你能守五年就是祖宗庇佑。呸!”

张维贤的判断十分精准,因为张之极世袭国公位,仅仅维持了五年,就被不明的原因罢黜,之后长达六年的时间,英国公的爵位都没有世袭恩封。

完全就是因为张之极和朝臣们交好。

“爷爷。”张世泽喊了一声,环视四周,这在外面,张维贤训斥,总是挂落了国公府的面子。

“唉。”张维贤长叹一声,忽然歪着身子,小声的对着张之极问道:“构陷田都督的事,你参与了没?缇骑都已经疯了,你要是参与了,我在万岁那里还有点薄面,还能给你说个情。”

“孩儿没有参与其中。”张之极恭敬的回答着,抓着缰绳的手,不断的用力攥着。

但是张维贤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知子莫若父,儿子在老爹那里,压根就藏不住事儿。

“艹!孽障!你去北镇抚司!我去进宫面圣!”张维贤一直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张维贤说完又是大力一脚,这一脚可比慈宁宫殿前,踹翻魏忠贤的时候还要用力。

这一次可不是简单踹下马那么简单,张之极跌落马背之后,还滚了几个圈才算是停了下来。

“我老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张维贤气急攻心,险些撅了去,不过很快就平复了心境,此时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进宫。

张维贤驱马走到了张之极的面前,冷漠的问道:“最近巡铺负责密谕,而且金吾卫担任巡铺火夫,小旗们有些人传来了官贼勾结的传闻,你有没有”

“没有,孩儿没有,此等大事,乃是父亲亲自督办,孩儿万万不敢。”这次张之极没有撒谎,他真的没有参与其中。

张之极用力的喘匀了气息,才缓过神,有些惊慌的说道:“构陷田都督的事,孩儿仅仅是知道,但是万万不敢参与其中,跟着干要花钱,孩儿没那个钱,咱国公府也出不起那个钱。是几个勋戚做的。”

“父亲救我!”

“没有撒谎?”张维贤看着张之极惶恐的模样,才终于安定了几分心神。

不掺和不该掺和的事,是国公府能荣耀两百载的不二法门。不参与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穷,一个是因为门第,没有参与过深,那就还有救。

张维贤嘱咐着孙儿张世泽说道:“世泽,送你父亲去北镇抚司,缇骑们放人后,禁足面壁三个月思过。”

张维贤说完,就策马奔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三日关闭城门,巡铺也要配合五城兵马司的封城令,对各坊执行封锁,三日内,缇骑们会将整个大明京师翻个底朝天。

“万岁,英国公殿外求见。”王祖寿立侍于乾清宫,他是乾清宫、坤宁宫太监,但周婉言把他扔到了乾清宫当差,多少有点盯着妖妇张嫣的意思,张嫣当然清楚,但是她的态度就是不闻不问。

“快快有请。”朱由检闻言,脸上挂着点笑意,英国公一脉,两百年荣光,又在他登基的时候,出了力气,可是因为一些原因,张维贤除了办差从不入宫。

朱由检在未做信王之间,对张维贤的称呼都是叔父。

他的骑射步战的功夫,都是张维贤一手教出来的,而琴棋书画,则有张之极负责教授。

别看张之极七次不中第,但是琴棋书画,可都一点不弱,不能中进士,主要是政治原因,不是实力问题。

国公府要是出个进士,那才是让明公们蒙羞的事。

朱由检站起身来,走下了三阶月台,迎面走到了张维贤的面前,扶住了要下跪的张维贤,笑着说道:“叔英国公是为了缇骑出营之事而来?张国公安心,完全是因为此事建奴参与其中,又涉及到了内外勾结,所以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见过万岁,见过懿安皇后。”张维贤虽然被扶着,还是行了礼。

张嫣示意王承恩看座看茶,倒是没怎么避讳,也坐在了案几旁,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当初从龙立信王为太子,张维贤可是她最主要的助力。

“张国公上次进宫还是督办魏忠贤一案吧,朕记得登基时候,皇极殿恩赏,也是给了张国公入宫信牌,可在辰时到申时随时入宫,倒是国公许久未来,朕这心里老是挂念着。”朱由检笑着接过了王承恩端过来的茶,放在了张维贤面前。

朱由检十岁的时候,他那个一月皇帝的父亲朱常洛,就在红丸案中一命呜呼,这七年来,张维贤这个国公,承担的就是叔叔的职责,而且当时谁也不知道会出现兄终弟及的戏码,所以张维贤在教导朱由检的时候,也是尽了本分,打骂十分随意。

叔侄之情,在他朱由检登基的那一刻,就变成了纯粹的君臣关系,这一点朱由检非常清楚,但是在心里亲近,那是免不了的。

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犬子参与到了构陷田尔耕一事,老臣今天是进宫卖着老脸求情的。”张维贤是个粗人,也不会那么多的拐弯抹角,犬子俩字,就是他最高的儒雅了。

“这”朱由检面露难色,彻查三案是他的诏命,这边又是,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的国公府。

张嫣看出了少年天子的犹豫,笑着说道:“张国公莫要焦躁,细细说来。”

说着话,张嫣还不着痕迹的咳嗽了一声,提醒天子不要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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