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无法接受(1 / 2)
兰清出生起就是天之娇女,作为灵霄峰两位长老唯一的女儿,无论是身世还是地位无人出其左右。自小爹娘宠着,师兄护着,师弟妹们敬着,可以说她是全门派捧在手心里的人。虽然她的资质不算顶级,但也未曾受过什么委屈。
直到她十岁那年,魔域设计骗出了灵霄峰四位长老,使其相继陨落,并且偷袭了灵宵峰,娘亲为开启守护山大阵惨死,师兄们为掩护年轻的弟子们入阵被魔族虐杀。而那个山岳一样守护着她的爹,不惜燃尽修为独自支撑着最后的大阵,想等着各派的救援。
可整整十天,求援信发出去一封又一封,以往口口声声说着各派一心同气连枝的所谓名门正派,却一个都没有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么一点点耗尽修为走向死亡。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
直到第十一天,父亲临死之前,终于有人来了,却只有两个人。他们自称是她的师兄,也是那位失踪了近百年的师伯弟子。他们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着急赶回来的,可是却并没有燃起众人心中的希望。兰清也是不信的,毕竟他们只有金丹修为,虽然已经半步元婴。可围攻灵宵峰的魔族,却有数个元婴大能。
可就是这两个人金丹期的师兄,生生为他们拼杀出一条血路,血战了五天,将魔域十名元婴魔修悉数斩于剑下,将差点灭门的灵霄峰生生拉了起来。
那个时候的她太小,还不懂何为门派大义,不明白自己的爹娘为何丢下她,拼死也要守护门派,她只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爹娘也没有宠着她的师兄了。
她的天空全数崩塌,把自己关在爹爹闭关的洞府之中,不愿意接受这一切,更不愿意与任何人交流。无论睁眼还是闭眼,眼前不断浮现的都是父母师兄们惨死的模样。她像是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直至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生生撕裂了那片黑暗,将她拉了出来。一开始两人只是日复一日的来看她,说上几句或劝慰或是激励的话,与其他的师弟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却只有两人一直坚持了好几个月。
其中芜菓师兄却与任何人都不同,他从未说过一句让她振作的话。只是挖空心思给她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哄她,有时是一些小糕点,有时是些小玩艺,有时是首饰,或是一串糖葫芦。
他见识很广会跟她说各种外面的趣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也会陪着她坐在角落什么都不说;会在她难过得忍不住哭的时候,硬生生的掀开被角钻进来,说只是借她肩膀靠靠什么都看不见;更会告诉她,没关系,哭就哭吧,谁还没哭过。
他们告诉她,别怕,她永远都是灵宵峰的小师妹,一切都不会变。他说,没有爹娘,还有师兄,他们会永远保护她。他还说,给他们一点时间,会再还她一个完完整整的灵宵峰。
就这么日复一日,兰清心里的阴暗才一点点的被驱散,鼓起勇气走出了洞府。
而接下来的数年她也慢慢知道,两位师兄确实做到了他们所说的。门派破落,那就重整;资源紧缺,那就重寻;弟子修为不济,那就奋力苦修;大派欺凌,那就打回去!
她看着两人一点点的重整了门派,重新将宗门拉了起来。而她也一点点的成长起来,拼命的修行,只为不落爹娘的威名。
可即使是这样,意外还是发生了,一次外出的历练,她发现数名女子被魔修掳走欲为炉鼎。那是她第一次历练,经验不足加上对魔修的仇恨淹没了她的理智,不管不顾的追了过去,却在寻到那些女子后也身陷魔域之中。
她原本想带着人逃出去,却在最关键时刻被发现,死死支撑却还是不敌对方身受重伤。她用尽了毕生所学,所有的办法,却仍旧逃不出去。而魔修却如同看戏一般,狞笑着看她们垂死挣扎。
她不得不选择了跟当年爹爹一样的办法,以全部的修为祭阵,想为大家争取到哪怕一丝的生机。
可阵法虽起,却也挡不住修为比她高深太多的魔修,阵法不堪不一击,她只能看着阵寸寸破碎,感受着生机从体内一点点消失,历史又要在她面前重演。
再次陷入绝望之时,眼前恐怖如恶梦般的魔修,却被突来的剑气斩落。下一刻,那个曾经拉她走出黑暗的人,手持长剑踏着尸山血海而来,停在了她的面前,明明满身鲜血,一身泥泞,却笑如破云的朝阳伸出手。
“小师妹,我来接你回去。”
此后三个月中,咆哮的白龙剑意破开重重魔气,硬是将整个魔域翻了个个,数万魔修尽数伏于剑下。芜菓两字更响彻整个修仙界,让全天下魔修闻之胆寒,让正派再不敢轻视灵宵峰,同时也深深印入了兰清的心底,一记便是数百年。
她的菓师兄有着最乐观的心态,最坚毅的性格,最细腻的心思。她从不在意弟子们没大没小的态度,修为再低的弟子也能称兄道弟;看起来大条,却会总注意到她哪里不舒服,哪时心情不好,哪怕是偶尔的小情绪,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明明全门派都觉得她性子清冷严谨,不爱与人结交,却只有他觉得自己天真烂漫还是个孩子。凡有所求,无有不应,大到修行功法的选择与理解,小到穿什么衣服,搭什么首饰,他皆会不厌其烦的提出最认真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