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遇袁悟溪(1 / 2)
雨,一下就是一整夜,
滂沱大雨,夹着疾电响雷,疯狂地倾泻向这个人间,
好像是为了谁鸣冤不平,
又好像是为了洗涤心灵上伤痛的痕迹。
楚晴一夜未睡,睁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只是静静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而风疏竹也是坐在桌旁,守护着那盏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光线明晦的灯火。他时而空洞地看着跳动的灯火,时而端起茶杯来,轻轻地喝上一口茶。即便巨大的雷声震得窗扇“咯咯”作响,他仍是面色沉静若水,看不出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发泄了一夜的天气,在第二日清晨,却变得清朗起来。
温暖的朝阳洒满了整座雄飞峰,为一切都披上了一层舒缓的颜色。
一早就急匆匆赶来的静尘子,扫了眼面带倦容的风疏竹与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的楚晴,略一犹豫后,仍是道:“风少侠,真是有些歉意,这么早过来打扰,但掌门说有事,命贫道请你快过去。”
风疏竹看眼坐在一旁眼神呆滞的楚晴,眉心微微皱了皱,却未开口说话。
楚晴明显是听到了静尘子说的话,但却看也没看静尘子,好像她现在对归云观的人没有任何好感,但见她嘴唇一动,语气冰冷,很不客气地道:“我要去百丈峰,看望小白姐姐,你自己随便去哪里!”
闻言,静尘子很是诧异,但又不敢细问,便又将目光看向风疏竹,只见他对自己笑了下,又以目视之,两人便同时起身,从屋子里悄悄走了出来,这一过程也未见楚晴有任何动作,好像她对一切都打不起精神了。
来到屋外,关上门后,风疏竹又向后回望了一眼,低声道:“道长勿怪,舍妹因杜鹃花仙的事悲痛至极而已。”
静尘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道:“原来是因为此事,贫道还以为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令妹。”
风疏竹笑了笑,道:“不如,我们尽快去归云观吧,莫要让玄清真人等得久了。”
静尘子连连点头,两人一路也无话,便来到了归云峰。
这次却未在大殿,而是后山的一个洞中,风疏竹清楚的记得,这里是自己与水凌月见到玄清真人出关时的地方。
进入洞内后,只见玄清真人面容祥和,正在闭目打坐。两人便静静地站在了一旁。
只见玄清真人轻轻抬起眼睛,看了两人一眼,轻道:“风少侠,此番又麻烦你前来,实在是有些事,迫不得已。”
风疏竹拱手道:“真人有事尽管讲来,风某当仁不让。”
玄清真人轻轻点点头才道:“再过五个时辰,贫道就要飞升了。”
闻言,风疏竹眼中一亮,道:“恭喜真人,终成正果”。
话为说完,却见玄清真人摆摆手,叹息道:“可惜,贫道还有些事放心不下。”说着顿了下,抬眼望向洞外,又道:“本来,玄道子谭闻之事,应为我归云观门户内事,但现今其魔功将成”说着,目光中不免生出一丝堪忧之情。
风疏竹看着玄清真人,道:“谭闻之事,虽出于归云观,但任其魔功修成,怕是三界生灵惨遭荼毒。实为天下正道的大敌,人人得而诛之,风某自不当例外。”
玄清真人收回目光,点头道:“如此甚好。”说着停了一下,又道:“昨夜贫道与谭闻斗法之时,隐隐感到那迁识夺舍魔功威力非同小可。倘若不是杜鹃花仙最后关头舍身伏魔,贫道怕是早已形神俱灭。”
闻言,静尘子身子一震,面生恐惧之色,而风疏竹却是神色犹若往常,静待下。
玄清真人似所有所思地道:“谭闻昨夜血遁逃脱,但也为贫道所伤,这恐怕是我们消灭他的最后机会了。”
风疏竹微微一点头,道:“谭闻出现的附近,多次出现西域博罗花籽,以及西域装扮的修道之人。以风某看来,其最大可能是潜逃回西域。”
一旁的静尘子插言道:“西域远隔万里,谭闻有伤在身,应该先会找个隐蔽之所,疗伤要紧。”
玄清真人看了两人一眼,又道:“你二人所言都有道理。因此当务之急,一是要查找谭闻下落。二是要铲除那些在吸收天台山灵气的博罗花。”
静尘子道:“想不到西域居然盛产如此诡异的花草,真不知当地人如何应对。”
玄清真人看了眼静尘子,道:“博罗花本身无害,而是受了那些黑气影响,魔化罢了。而那些黑气,应是谭闻修习魔功所造的分灵。虽说强弱不定,但数量众多,势必需一一铲除。”
静尘子闻言,恍然大悟,恭声道:“弟子谨遵掌门之命。”
玄清真人轻轻摆摆手,又对静尘子道:“静尘子,在为师飞升后,归云观掌门之位就传于你了,望日后你能恪守祖训,带领归云观完成除魔卫道的大业。”
静尘子闻言很是激动,看了眼风疏竹,对玄清真人跪拜下来。
玄清真人摇头一笑道:“看你,一向如此性急,这掌门传位之事,如何能空凭一句话,你速速去召集所所有弟子到归云殿,为师要正式传位于你。”
静尘子闻言,领命出去。
玄清真人又对风疏竹道:“天下正道势微,此乃轮回,以后怕是要风少侠力挽狂澜了。”
风疏竹点头道:“真人尽可放心,晚辈断然会倾力而为。”
如此,归云观有传位大事要做。风疏竹知道不便在归云观逗留,便去寻了冲儿,又来到后院才知道水凌月与段婆婆出去后一直未归,但找到了小胖熊袋袋与橘猫丫头,一并带去了雄飞峰。
回到了归云峰,风疏竹见楚晴祭拜完杜鹃花仙云东白后已回来,但脸色仍是十分难看,看样子是悲伤的情绪还没有消退。自己心里又替水凌月与段婆婆担心,如若留下楚晴在雄飞峰,又怕其因情绪波动,而大闹归云观。此时正是玄清真人飞升之际,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因此当真不知如何是好,思前想后,终于想出个主意来。
于是便走近撅着嘴一脸不快的楚晴,风疏竹低声道:“方才去了归云观,听玄清真人讲那些博罗花不除,怕是要吸干了这天台山的灵气,杜鹃花仙的那些云锦杜鹃花怕是都要枯萎了。”说着顿了下,暗暗观察了楚晴一眼,见其听到,又道:“真是可怜了杜鹃花仙一生的心血。”
话说到此处,楚晴一听,脸上一急道:“那可不行!我不能让小白姐姐的心血遭到践踏!”说完,就要拉着风疏竹马上要出去,搜查那些博罗花。
两人急匆匆下了雄飞峰,楚晴一路乱闯,一会翻开石块,一会又拔起花草树木,博罗花未找到,倒是赶出许多蚯蚓蜈蚣来。
风疏竹只是一脸苦笑,跟在后面。心想自己寻找水凌月两人,也是毫无目的,不如姑且就任由楚晴在前面引路,总之在自己身边,好过将其留在山上。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大森林前,楚晴好像已泄气一样,气喘吁吁地道:“看来那玄清真人又是夸大其词,说什么分灵控制的博罗花数量众多,我们找了这么久,一朵花也没碰到。”
风疏竹只是在一旁笑着,静静地听着楚晴说话。
说话间,林后一阵响动,两人当即警觉起来。
不一会,见林子后面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来,走近一看却是段婆婆,只见其一脸疲倦之色。
风疏竹顾不得其他,上前扶住,又向其身后仔细看了看,方道:“婆婆,发生了了何事?凌儿呢?”
段婆婆抬眼看了两人一眼,低声道:“凌儿,不见了。”声音很小,却很令人震惊。接着便将自己与水凌月为了寻找风楚二人,如何下山,如何遇到哪些黑气,又如何分开追击,两人走散后,自己如何寻找等等诸事描述了一遍。
风疏竹眉头紧锁,望着森林里,沉默了良久,只听一旁的楚晴轻道:“风大哥,要不,我们进去找找吧。”
风疏竹回过头来看了眼楚晴,却未言语。
段婆婆虚弱地喘了几口气,又道:“这林子如此之大,我们到哪里去找呢?”
风疏竹想了又想,道:“婆婆,我看你也累了,先回雄飞峰休息吧,小九他们都在那里,我与晴儿再想想办法,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段婆婆犹豫了许久,又向林子里张望了许久,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说话,转身慢慢离开了。
两人目送段默默身影消失在眼中,楚晴转过头来,看了看风疏竹,又道:“这森林如此之大,没有几百人帮忙,怕是很难找寻到什么。”
风疏竹想了想,道:“归云观,此时在准备传位大典之事,看来还要靠我们自己。”
楚晴想也未想,马上道:“既然知道找不到帮手,我们就快些进去找吧。”
偌大的森林,两人一头雾水,毫无目的寻找,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到了林深处,更是古木参天,野草丰肥,高几过人,不要说寻人,就是风楚二人也不敢离开太远,仰头望去,森林插天,荆棘满地,步步惊心,千年古木,拔地参天,每株占地,超过亩许,枝干繁茂,天光不透,离地数十丈,才见枝桠,树身大有十人合抱。风疏竹慧目注视,查不出一丝征兆。
就在两人毫无头绪之时,在一株参天古木后面,隐隐有一道亮光闪过,速度极快,但两人却都看见了,于是对望一眼,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