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八、沉重的味道(2 / 2)
檀邀雨这一次没有丝毫推诿,直接住进了枹罕城的王宫里。虽然出战这次是仇池同北凉联手,可实际上北凉军并没有多大作为。檀邀雨想借入主王宫之举,提醒沮渠蒙逊,不要贪心。
西秦的皇宫还算舒适,至少比军帐要方便许多。檀邀雨住进去的第一天就洗了一上午的澡。可即便如此,从水里出来时,她还是觉得自己头发上有股洗不掉的血腥味儿。
墨曜知道檀邀雨不喜欢血,见她皱眉,便建议道:“要不婢子去弄点儿花瓣来,泡一泡说不定就没了。”
檀邀雨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难不成以后每次都用花瓣来泡?那才是自欺欺人呢。留着吧,这讨厌的味道有着让人讨厌的重量。压着我也好,免得我有一日真的杀红了眼。”
穿上宽大的袍服,檀邀雨一边享受着墨曜给她拧头发,一边问道:“方才沐浴时,听到外面说北凉有消息传来,可是沮渠蒙逊派了人来讨要他那份的国土了?”
墨曜手上不停,随口答道:“不是派人。听说是沮渠蒙逊要亲自来。”
“亲自?!诶呦……”檀邀雨讶异中突然扭了下头,头发顿时被扯了一下。
墨曜手赶紧松手,去给她揉扯疼的地方,“女郎没事吧?您看您急什么啊!”
邀雨哪儿还顾得上头发,赶忙让墨曜去传话,“都什么时候了,快去找秦忠志过来!不,把盖吴也找过来。”
墨曜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毕竟论战力,仇池已经高出北凉不知多少。不管是北凉派使臣来,还是沮渠蒙逊亲自来,都改变不了什么。他们不会以为靠一万人在那儿露次脸,就能跟女郎平分西秦吧。
虽然墨曜想不通,但她知道万事得照着邀雨的话做。没一会儿,秦忠志和盖吴就被叫进了宫里。
秦忠志见邀雨脑袋上还缠着长布巾,干咳了两声道:“女郎不用如此心急。好歹把头发弄干了再说,否则可是要头疼的。”
秦忠志其实是想隐晦地提醒邀雨,身为国主,召见臣子要注意仪表,怎么能还湿着头发就见人?女郎还是未嫁之身,这样实在不雅观。
可檀邀雨此时脑子里只有沮渠蒙逊要亲自来枹罕城的事儿,根本没听出秦忠志的话外之音。她招手让墨曜直接把湿发盘在一处,不再碍事便先询问盖吴道:“沮渠蒙逊要来,这事儿你知道了吗?”
盖吴情绪不高地点了下头,“嗯。来时听秦相说了。”
檀邀雨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盖吴对他爹盖天台的死还耿耿于怀。当初要不是沮渠蒙逊眼馋卢水胡人的战力,强行要吸纳佣兵团入军籍,盖天台也就不会死,卢水胡人也不用背井离乡地来投靠仇池。
檀邀雨正色道:“这次沮渠蒙逊为何亲自前来,我们还不得而知,不过你必须约束好佣兵团的人,决不能因私仇就借机暗杀沮渠蒙逊。你要清除,一旦你们出手,就相当于是仇池与北凉为敌,双方就要血战到底,那样只会给北魏更多消灭我们的机会。”
盖吴显然心有不平,梗着脖子不出声。他虽然心里清楚孰轻孰重,可杀父之仇,还有那么多同族人的血债,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