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回南湖(1 / 2)
无边黑夜密缝缝,万里萧风卷苍穹。
梁州琼华岛玉蕊庄
“你千万小心!”狰厉害嘱托一声,只瞧这个人影从洞穴的毒瘴中闪出。
他轻快的跃上山石,笔直的朝着一个方向急速飞奔,偶尔左闪右躲,逼开不知哪里来的暗箭。偶尔远远瞧见不远处有巡视的婢子侍女,脚步放的更轻些。
不到一炷香时间,他终于登上一个半高悬崖,如泥鳅纵身,一个猛子扎入湖里。
“噗通!”
附近巡视的婢女听见响动,急忙冲到岛边查看,水面上,除了已经散出好大一圈的涟漪,再也没有旁的东西。
大唐李家有一门避水换气的功夫,唤作“万民息”。李秉深得其精髓,当年在阳月宗也是用这招骗过宗主段飞。
他憋潜泳半里有余,才露头出来唤气,往背后一瞥,乌泱泱数十只小船漂在湖面上,他猛吸一口气,又沉入了南湖之中。
在水面下瞟这上面的动静,没多会,李秉已经将那些浮动的火把光影远远甩在了身后。
既然融教没抓到人,必然不会放松警惕,说不得已经在岸边布下天罗地网等自己钻进去。
李秉他不敢去来时的南湖滩头,只是奔着另一个方向,笔直游了两个时辰才到岸边,这南湖比自己想象的还大出许多。
来不及抹去衣服上的水,李秉顺着土坡攀爬,心心念念这可千万别是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才好。他四处搜寻,总算天无绝人之路,爬到半坡是,还真有一条山间小路。
借着无边的月色,顺路奔出两里多,李秉才瞧见第一个户人家黄泥土坯房里的灯火已经熄了,一旁的茅草棚子里拴着一匹灰毛骡子。
他原本想拍些散钱在水磨上当做买骡子的钱,可随手一摸,腰间的荷包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丢掉了。
“对不住了!”李秉硬拉着已经熟睡骡子起来,翻身上去,对着屁股一记响亮的巴掌。
“驾!”
这山沟沟里路不好走,李秉也辩不清自己的方位,七万八绕,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走到官道上。
他沿着梁州城方向前进,算算路程,再不过两个时辰,便能找刺史求援。
原本是满怀希望,可冷静下来一想,李秉忽然觉出一股不安来:
“且不说我无凭无据,未必能让梁州刺史相信我是襄王世子;即便相信了,他肯不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发兵围剿这个玉蕊庄,也未可知。万一打草惊蛇,害了韩临渊,更是不值得。
更何况,百年桥上,我已经见过象尊者是褒教的高阶三纹弟子;而在梁州城里,刺史和褒教弟子并行,关系亲密。万一褒教真的和融教沆瀣一气,自己这一去,说不定是羊入虎口。”
李秉心里刚闪过这个念想,眉毛微皱,连忙拉了缰绳,掉转方向。
“吁!”
他心里一横:“事关韩临渊生死,务必一击而中!要去自己的地盘才稳妥!回!长!安!”
且说另一边.
盈澜儿找到了“广平渡头”上的蓝帆大船,遇到了这位来自“大白石羌”的神秘人物“日麦”。
两人同行迁往南湖去找李秉二人,一连在滩头等了两天,虽然找到李秉和韩临渊的马车,却始终不见两人回来。
每到入夜,南湖滩头上的人呢络绎不绝。盈澜儿也跟不少人问过,有用的消息不多,倒是这八艘船坊的“特色项目”打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上岛,未归,事有异!”日麦拿下背后的青铜圆棍,一手握着,在地上写下这几字,这么重的棍子,在他手里轻若无物,这九个字依旧十分苍劲工整。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他大致推断出来,当日李秉和韩临渊上了蓝船坊,去了碧玉岛,但是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二人。盈澜看着地上的字,也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即便韩临渊是个混账,可李秉的为人他却很清楚。如果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无论如何他都会找人给自己带个话,一连三天都不知所踪,必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她转头看着练成一排的八艘花船,低声道:“我们得上去看看,才知道到底这花船里有没有什么古怪。”
说完,她看着日麦,略有些害羞:“我到底是个姑娘家,不太方便。不如你上去看一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一直冷峻孤傲的日麦,听着盈澜儿话,表情十分古怪,两眼瞪得斗大,震惊中带着一丝胆怯,胆怯中透着一点娇羞,最终还是摇头。
“你怕什么!”
“我没去过!”
盈澜儿看着日麦在地上写的字,一通白眼。这人长的也算威武刚毅、相貌堂堂,居然在这事上这么怂包。她生气之余,旋即一想:“算了,日麦不能说话,即使上了船,也问不了什么,只能靠自己了。”
“要不,我去换一身男人衣服,这样我可以带着你进去。”盈澜儿也没去过青楼花船这种地方,自己的心里倒是有点想去见识见识:“怎么样,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