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镜湖(1 / 2)
天宫大帝眼见金钟严丝合缝的把青铜鼎给罩住后,面色立时舒缓开来,“吕光,你不是很想报当日我‘杀’你的一剑之仇吗?”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www.126shu.com
天宫大帝的语气里满是轻蔑之意。
他似乎完全未将修成完美鬼仙的吕光给放在眼里。
那夜,吕光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天宫大帝施展‘死光’之术,险些落得个神魂寂灭的悲惨下场。今日他准备多时,自然也有些应对之策来对付天宫大帝。
可吕光却不曾料到,天宫大帝竟还是这般的猖狂。
天宫大帝脸上浮起一层鬼魅的笑容,阴恻恻的笑道:“你的肉身躯壳原来就在灵殿里。”
他说罢此言,身影骤然一晃,凭空消失在原地。
吕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天宫大帝居然能感应到他肉身藏匿在何处。
情急之下,吕光急忙向白鬼神魂传音:“速速破去这只炉鼎!我去拖住天宫大帝。”
……
事实上,在吕光刚才向夏侯府进犯之前,他便已离开了那间小客栈。
现在,他和白鬼的肉身,藏在一个本来谁也不会猜到的地方。
但是天宫大帝却仿佛知道吕光在哪里。
吕光当然不敢大意。
他连忙神魂归壳。
在夏侯府的东面,有一片小湖泊。
湖上漂着几只船。
这座小湖,本是城中一处有名的景点。
镜湖。
平滑如镜。
夜色浓浓,灵殿的绝大部分人们,在今夜都还是尽心的来妆点着这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新年,所以这时空中绽放的烟花,也已到达了顶峰。
每一簇烟花的绽放,都会照的镜湖,犹如圆月。
镜湖不大,却很圆,像是八月十五的月亮。
今夜,夏侯府传下谕令,严禁外人踏足侯府方圆十里之内,是以此刻镜湖周围的人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除了一些四处巡逻的侍卫,这里再难见到半个人影。
镜湖很安静,也很平静。
这里远离尘嚣,恍如世外桃源。
恰在此刻,湖面上突有一只小船,开始无风晃动起来。
一口墨绿色古钟,探出水面。
湖水在其间翻涌滚动,变成无数缕青色的细线,宛似柳树垂下的丝绦。
天上忽而又亮起一簇烟花,借着亮光,隐约可见满天水雾蒸腾四溢,好不壮观。
一个身着绿袍,身材颀长的年轻公子,静静的站在古钟之上,仿佛要与墨色大钟合为一体,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又是一簇烟花落下,天宫大帝现出身形。
那只方才随波逐流的小船,在这时忽然停住。
船里的人,自然就是吕光。
他慢慢走到船尾,抬起头,目光凝注着悬在湖面上的那口墨绿大钟。
天宫大帝的眼睛亮的骇人,茫茫夜色之下,隔着四五丈的距离,但他却好像能清楚的看见吕光脸上的每一根汗毛。他目中浮出笑意,嘲弄道:“没想到你还真敢现身与我一战,难道你就不担心,这是一个围杀你的陷阱?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知道你们的肉身在这里,那么就证明我早有机会,能提前布置一切。”
吕光说道:“我已修成完美鬼仙,没有谁能在此地设局杀我。”
天宫大帝讽刺道:“你不要忘了,你之前已经死在了我手里一次。”
吕光冷冷的道:“你也莫要忘了,我曾经杀死过王悉之。”
天宫大帝说道:“所以我这次才非要杀了你,让你彻底的形神俱灭。”
吕光猜到了天宫大帝和王悉之,应该都是隶属于那个神秘组织。
他沉默了会儿,说道:“别说废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想为王悉之报仇,同样,我也杀你,以报当日你重创我神魂的一剑之仇。”
天宫大帝并没接话,神色傲然。
忽然,一道金光,在船上升起,闪动纷飞,朝着天宫大帝飞速驰去。
金光!
定水神针!
也就是长生殿的镇派法宝,定水神针。
定水神针自那口墨绿色的大钟上飞回,携着一缕劲风,其上却并没沾染血。
站在墨绿色大钟上的天宫大帝已经消失。
吕光心念一动,便在瞬息之间,神魂出壳。
他默默催动着定水神针,身前的空气都扭曲变形,一击不成,他准备发动第二击。
嗤的一声轻响,他原先站立船上,霍然出现了一道怵目惊心的裂痕。
在夜色的浸染下,湖泊变成了一片墨色。
天宫大帝和那口墨绿大钟,竟凭空自湖面消失不见。
神魂附体在定水神针之内的吕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仔细感应着周遭虚空下的一切动静,过了半晌,却仍旧没有看见天宫大帝的影子。
他和天宫大帝今夜这场真道之争,是生死立见。
先前吕光暴起出手,神魂驱动定水神针,那一击即便没有落空,也很难能将天宫大帝给杀死。吕光并不自大,反而很小心谨慎,他对待每一次的战斗,都如履薄冰。
只因修道者和修真者大不相同,容不得有半分差池,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给重创肉身,纵然他现在已修成了能在一瞬间神念归壳的白骨神魂,但吕光依然不敢大意。
天宫大帝上一次所向他展露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恐怖强大。
时间缓慢地流逝。
身为修道者,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隐藏好自己的肉身躯壳,就像他当初降服金蟾仙童的时候一样,如果那时不是金蟾仙童疏忽大意,料想吕光也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金蟾仙童的弱点。
湖上零星散落着几只小船。
某只小船里,吕光和白鬼对面而坐,二人均闭着眼睛,任由舱外的冷风,吹到他们的脸上。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死去了一般,如若不是细微悠长的呼吸声还宣示着他们活着,只怕任何人见到他二人的样子,都会将他们当成两具死尸。
在他们的面前,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身着五彩裙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