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天穹之影(2 / 2)
剩余的鬼王,零零落落的在下方狂吼嘶叫,但它们却像是学聪明了许多,竟然不强行飞窜到虚空去攻击童子命了。反而只是在下方,用钢叉向上空一回回的猛刺。
幻身放射灵光,是需要燃烧不少神魂之力的。童子命打起精神,极目俯视,只见地面上的鬼王,是零落稀疏,没有剩下多少了。
神魂脱力,是极度危险的事情,很是容易让神魂受到损害。每个道人的神魂,都是自身的根基所在。
“收!”童子命凌空站立,两手向头顶虚抓,随即道道金光似深海漩涡旋转不停,向他眉心处汇集而去。
嗤嗤~~一声细微的响动荡起,那旋转成球的金光,竟是好似泥牛入海般瞬即沉入到童子命额头。
虚空随之阴晦黯淡下来,阴风更加迅疾猛烈。灵光一现,烈日悬空,照耀诸方天地,令阴兵鬼王躲无可躲、无处藏身。
这苟活而生的一众鬼王,可能也是有些不同之处。童子命神魂沉思,悬在虚空,目光过处,扫过下方那几个獐头鼠目狰狞可怖的鬼王。这几个鬼王不过是漏网之鱼,对付它们,还用不着大动干戈,放射灵光。
鬼王像是永远不知道疲惫,依旧挥舞着钢叉,遥遥朝着高空中的童子命狠狠刺着。然而,这种无法近身的有效攻击,是对童子命一点威胁都没有的。童子命的幻身因为神魂力量的消耗,而渐渐变得虚化起来,不似起初那样栩栩如生、凝实真切了。
“嗯?这些鬼王还真是不好解决,居然让我的神魂力量消耗到了这种程度。”童子命目光阴狠神似一条毒蛇,下方的这些鬼王,好像待会儿马上就会成为他的腹中之食。
壶中子立在远处,用道眼暗暗窥视着虚空中的诸般变化,看着鬼王一个个向浮游在虚空的童子命刺去,心中不禁升起一抹快意,而此刻的情势,却急转直下,天翻地覆。
在金光绽放之后,那些鬼王竟似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再也不见身影了。这种变化来的太快太急,任他刚才有多准备,可当此种局面出现在眼前后,壶中子的心情还是被童子命的表现狠狠的震惊了。他有如被人给浇了一盆冷水,心中的激情火焰,顿时降至冰点,冷却下来。
壶中子神色呆滞,愣了半晌,才厉声喝道:“虚空中的鬼王,已被那男娃娃消灭的所剩无几了!”
“什么?这鬼王据夫人所说,可是一个个都有着道人本领的存在啊。怎么竟会如此不堪一击?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钓鱼叟身体砰然一震,心头一惊,但话声还尚且算是平静。壶中子双目圆睁,冷声回道:“那男娃神魂出壳,在空中出无尽光明,尔后‘豆兵鬼王符’内所衍生的鬼王,都一个个……等等!这是……”
话声未了,壶中子凝目望向虚空的眼神,突然变得惊讶起来,心头更是大震,满面惊骇,话语也瞬时停下。
“怎么?”钓鱼叟骤然听到此言,心头随即涌起一缕担忧,以为情况又是发生了变故,当下脱口问道。
童子命飘荡在虚空中,满面春光,他很有信心在一息之间,就让这些鬼王永世不生,死成一片。
他微微一笑,正要催动神魂施展道法,就在此刻,变故陡升!
呜~~~只听得一声呜咽鬼哭,平地而起,响彻苍穹,回荡在童子命耳中。
“这……啊!”童子命突听此声,神魂猛然一颤,仿似有一根细针扎入到幻身之中,剧痛之下,他恪守本心,用神魂力量,继续加固幻身,欲想用深厚的神魂来度过这猛然来袭的怪声。
突然!嗡!声动九天,一丝丝钟声,飘荡在童子命耳畔,他只觉此刻仿佛神魂内外,有着无数口金钟在同时响起。
童子命悚然一惊,神魂俱颤,手持的金鼎,也差点拿捏不住跌下空来。他咬紧牙关,强自硬撑,掐指成诀,神魂一阵嗡鸣。
“不好!这好像是攻击神魂的一种音韵道法,这些鬼王不是没有灵智的傀儡么,怎会……”童子命面色肃然,幻身拧动,向下方俯冲而来。
声音就是这几个鬼王发出的,找到源头,一击必杀,除掉它们,才算结束。童子命头脑聪明,此时神魂澄明,不因外界的突发事件,而影响判断。此刻,快速下落的童子命,神魂力量的消耗更是巨大无比。虚空中阴风凛冽,稍微触身,便会使得他神魂生痛,难以忍耐。
若非此时必须要先行解决下方那几个怪异的鬼王,童子命是断然不会用燃烧神魂的方法,来让幻身迅疾快速的飞渡虚空。童子命的神魂在不断燃烧着,灯油总有用尽时,那神魂消耗殆尽的一刻,岂非便是童子命魂飞魄散的时候?幻身飞渡。虽然能够在一念之间,就跨越万水千山,但那每一息每一瞬,都是会耗费难以估计的神魂本源。
温养神魂,是需要每一个道人日以继夜勤苦参修的。而在这一个个昼夜之中的努力下,神魂才会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如果没有太过危险紧急的事情发生,想必是没有任何一个道人愿意用燃烧神魂的代价,来催动幻身。只因神魂力量可以依靠观想感应而源源不绝的产生,但是神魂本源却是需要日久天长的苦修才能生出的。童子命幻身刚一落地,周遭阴风骤然加剧,刮向他的全身上下。
他脸色苍白,神魂深处也不禁颤抖起来,道眼睁开,遥遥看着前方那一片乌烟瘴气的地方。这未曾被灵光照射烧死的几个鬼王,与其他同类大为不同。但见这些逃出命来的鬼王,个头都要比先前的大上一圈,一张张黑漆漆的嘴里,闪烁着一丝丝血红之光,口中嘶鸣着一声声怪异的音调,周身近处还浮荡着一缕缕阴煞之气。它们阴恻恻的笑着,脸上的五官全部错移位置,张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股血气。
忽然之间!蓬的一声,它们竟是全部将手中的钢叉一齐向地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