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恍如隔世(1 / 2)
秦山城。www.126shu.com
一座庄严气派的园林,转瞬出现在吕光念头中。再次来到此地,吕光的心头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晨光初显,庭院中人影寥落。花草树木之间,点缀着几颗秋露。
眼睛一闭,一睁。眨眼,眼睛上下一眨,便从那‘秦山溪’畔,瞬移到秦山城。
快,迅捷如雷,猛如疾风!
“念头所致,瞬息便来。有心去,即便万水千山,也是昼夜之间。”阴姬娘娘跟吕光凌空站于韩府内院上空。天色微亮,一人一狐如君临天下的帝王般,俯视众人。
吕光还沉浸在那种奇妙的感觉中,久久未能回过神来。那一瞬间,他好像是经历了日月变幻,改朝换代。一种苍凉悲壮的感觉,遍布全身,势如洪水,滔滔不可阻挡。
阴姬娘娘叹声道:“相公心思慎密,想必这种感觉体会更深。悲凉、无助。肉身就是那万物生灵的故乡之土,而念头便是土中之种,扎根生芽。肉身与念头,相辅相成,念头汲取着肉身的‘营养’,而肉身也吸取着念头凋零后所化的‘春泥’。”
“念头,魂念,神魂……离体之后,就如无根之树,无依无靠。”吕光接话说道,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阴风如刀,刀刀割在身!
吕光周身疼痛难忍,他心知这是因为自己毫无修行,只是凭借阴姬娘娘明示,强行凝聚念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蹴而就,势必会有莫大风险。
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得常人所不能得。
阴姬娘娘看吕光有这般耐力,赞叹之意,更是陡增。
正当吕光感叹之时,下方内院角楼,突然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前一后,向廊下院落走去。阴姬娘娘目不斜视,耳听八方。以她此时的境界,神魂离体,方圆数里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全都明察秋毫,如观掌纹。
阴姬娘娘牵起吕光,念头如箭,疾速射向那二人所去之处。
“家?不是。此地是在下外公府邸,在下是寄人篱下之辈,暂居于此。”吕光隐隐有一丝失落,少时被‘许夫人’逐出大坤侯府之后,他确确实实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可而今外公离世,舅父怯弱,舅母更是纵容两位公子欺凌侮辱于自己,甚至还把对自己的陷害摆在了名面上。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阴姬娘娘看吕光心事重重,出口劝道:“相公聪慧过人,对经书也烂熟于心,想必考取一方功名,不在话下,堂堂七尺男儿,何必屈居于他人瓦檐之下。”
吕光把话听进心去,这狐族女子,心地善良,真诚待人。与她因缘际会,素昧平生,但她却毫不吝啬,施以无上法诀,让他凝聚念头,出体夜游,品味道理。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女毫无害人之心,重缘守诺。
走上前去,吕光方才看清,那萧锁寒身后跟着一名道士打扮的白须老者。
两人正从亭廊快步向此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窃窃私语。
“听三弟说,那老不死,已经修到第四层炼骨之境了。虽说修身九层想要圆满,他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可他毕竟跟随祖父,立下过赫赫战功。父亲不忍残害于他,这次多亏千松道长屈驾,助我除去这眼中钉、肉中刺。”萧锁寒邪意四射的声音,随着晨风,飘进吕光耳朵。
萧锁寒心中冷笑连连。哼!吕光,上次被你跑脱,这一次我看那老东西死后,还有谁能保护于你!待我挖出你行踪之日,便是你身死之时!素真他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哈哈——!
阴姬娘娘精目如电,死死盯着萧锁寒身后的那老道,低声道:“相公小心!虽然你我此刻是念头所化,那二人看不见、听不着。但奴家看那老道士,似也是修道之人。有趣,有趣的紧。这大周王朝,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秦山城,居然也有这样的人才。”
阴姬娘娘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喜上眉梢。
“二公子尽管放心,区区炼骨一层,莫说他是修身境界,哪怕是进入炼气之境。贫道也定能为公子消灾去祸。”这道士鹤发童颜,白须飘飘,颇有古籍中所撰的仙风道骨。可语气冷然,全无一点悲悯济世之意。
“二公子,事成之后,我青峰观所要的那三百童男童……”
话未说完,萧锁寒便出声打断道:“千松道长稍安勿躁,我已加派人手,去各地搜寻。要瞒得父亲耳目,又不能惹下官司,着实有些太难。再宽限三日!如何?”
“好,那贫道就快刀斩乱麻,一击杀掉此人!”
“姑娘所言的道观,可能是修炼真道的所在。俗世中的道观,只是一些道士聚集起来,讲经说道的地方而已。”吕光出声释义
大周王朝当年借‘炼气士’之力,定鼎天下。建国之后,独尊‘修真’,扫除道家。道派学说,渐渐没落下来。但道派到底是本土大宗,百虫死而不僵。近年来,隐隐有死灰复燃之象。
在吕光跟阴姬娘娘说话的时候,二人越走越近。那道士在进入院门之前,陡然化成一道白光,快若飞鸿,向屋内遁去。
吕光目未眨,心已动。想要拦,奈何己身毫无力气,又想到念头无法干涉现实物质,心中更急。阴姬娘娘虽不知屋内到底是何人,但既然吕光住在此处,那屋里的定是他亲近之人。
她下意识的祭起‘海蜃珠’,双手交叉,两掌向空中拍去。瞬时青芒一现,珠光绽放。把整个房舍包裹在光晕之中。
道人施展法术,在一些天才地宝之内,布置法阵,以加持宝物威力。
‘海蜃珠’异常难得,珍贵非常,其中自然也布下了此等法阵。
咚!
那老道竟如撞在铜墙铁壁之上,发出沉闷低沉的响声。
“啊!”一声痛叫,老道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从房门处,一下跌落到院中。